「因為我?」我故作不解地看著楊哥,其實心里基本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里有一絲緊張,楊哥轉了大半天圈子,看來終于要切入正題了。
楊哥是想揭露我和柳月過去的事情呢還是想揭穿他和柳月的真相呢?
我的心砰砰跳著,心里愈發緊張起來。
我這個贗品小表弟看來終于到了一血淋淋展示的時候了!
我不知道即將迎接我的是什麼,腦子里一時有些混亂,強自鎮靜下來,看著楊哥深不可測的眼楮。
「是啊,因為你啊,」楊哥又重復了一遍,說︰「也只有你才能讓她對我這麼發火生氣啊!別的人和事,嘶會對我這樣的」
我索性繼續裝作糊涂︰「不明白什麼意思?」
「呵呵」楊哥看著我,寬厚地笑起來︰「就是你去年10月份出事,她在北京出差,我在省城西京學習,我最先知道了消息,她和我通電話的時候,我沒有告訴她,結果,她回江海知道後,就生氣了,為這事,一直對我耿耿于懷呢,我怎麼給她解釋她都不听,和她認識這麼久,這個丫頭,還從來沒有對我這樣過,這次看來是真生氣了,犯了倔脾氣了,看來啊,小表弟,你這面子可是真不小啊」
我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沒說話,看著楊哥,我現在知道楊哥叫我小表弟是純粹的自娛自樂。
「唉」楊哥嘆了口氣︰「其實呢,我這也是出于好心啊,你出了事,我當然很著急,可是,我想,那個時候,我最應該告訴的是許晴,也只能去告訴許晴,因為那時候只有許晴是最有資格知道這事的,可是,柳月我要是那時告訴了柳月,她在北京正忙地焦頭爛額,月兌不開身,再一著急,徒勞無益,反倒傷了身心,我當時真的是這麼想的,可是,柳月就是不理解」
我依舊看著楊哥不說話,我不知道楊哥是在自我解月兌還是想向我表白什麼,或者希望我能傳話給柳月。
「我當然理解柳月作霧姐對小表弟的關心和愛護,我也知道柳月對你一直是很牽掛很放在心上的,」楊哥繼續說︰「但是,我經過綜合考慮,還是決定不告訴她,因為我想,或許不告訴她,對事情的處理會更好一些,對大家也都會更好一些,對許晴回來之後的事情也會更好一些,對你和許晴的今後也會更好一些」
楊哥好像不想在我面前揭穿我和柳月的關系,好像仍然是想讓我以為我不知道他知曉我這個小表弟是贗品,但是,在話里又隱隱提出了晴兒和柳月的微妙關系。或者,楊哥是想繼續維持以前大家的彼此心照不宣,故意維持以前的微妙狀態,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他已經覺察。
總之,楊哥今天突然開始稱呼我小表弟,不是在故意捉弄我,或許是他想努力維護我和柳月表面的表姐弟關系,努力想尋求一種表面的和諧和安模但是,楊哥的話里又不失時機地提醒我,讓我意識到自己對晴兒的責任,讓我意識到自己的現狀。
那一會兒,我的腦子高速運轉,得出了這個結論。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我不是楊哥肚子里的蛔蟲,我無法洞察楊哥的真實心思。
「哦」我點點頭︰「她這個人,就是這性格,有時候 脾氣上來,就這樣楊哥你不要見怪」
我說話的神態好似和柳月很知己,貌似我比楊哥還要了解柳月。
楊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寬容和理解,笑笑︰「她的性格脾氣,我當然了解,我怎麼會怪她呢,她就是再生我的氣,再對我有意見,我也不會怪她的我只是怕她氣壞了身子,只要她過得好,我不會勉強她任何事情的她的開心對我很重要的」
從楊哥的話里,我听出了一種男人的包容和寬廣,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慚愧,如果我和楊哥換了位置,我會有楊哥如此這般的寬容嗎?我會這麼包容柳月嗎?我對柳月,有時候似乎感覺更多的是一種依戀和不舍,而楊哥,好像對柳月更多是一種疼愛和憐惜。
難道這就是小男人和老男人的區別?
我喝著烈辣的二鍋頭,心里懵懵地想著,心情又變得憂郁起來
楊哥也不說話了,默默地喝酒,然後看著窗**霾的天空,一會又看著我,說︰「過去的1995年,你經歷了很多波折,幾番沉浮,起起落落,不能說是驚濤駭浪,可也算得上是大風大浪了,還好,雖然經歷了這幾番苦難,你都挺過來了,也算是經受了人生真正的磨練和考驗這一年,你無論工作還是身心,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我看到了你的成長,為你感到高興」
我轉過臉,看著楊哥,笑笑︰「謝謝楊哥,其實,我的成長離不開大家的幫助和指導,包括柳月,包括你這一年,坎坎坷坷我走過來了,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疾風暴雨呢?呵呵」
我故作輕松狀地笑著。
楊哥也笑了︰「其實,我對你關心不夠,當然也和我忙有關系,但是,也和你找我少有關系,平時我那里,你是無事不登圈殿啊,沒事的時候也不來看看我」
楊哥的口氣好像有些埋怨,但是也不是生氣,我撓撓頭皮︰「你那麼忙,而且,組織部又是大衙門,我沒事不敢去啊,見了組織部的人,我就發怵」
「呵呵見了我你發怵嗎?」楊哥笑起來︰「你這是找理由托詞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相信你經歷了這幾番沉浮,一定會有很大的收獲,不僅僅是你工作上的收獲,在我看來,對你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而言,能力和知識、意志的成長和鍛煉遠遠胰工作上的收獲重要的多」楊哥語重心長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江,我確信你是一個男子漢,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一定要經得起人生路上的各種摔打,什麼是摔打?就是要在挫折和苦難中磨練意志,錘煉身心,只有具備頑強意志的人才能獲得成功人生路漫漫,官途路漫漫,在漫長的路途中,不可能沒有困難,在困難面前,有的人退縮了,畏懼了,有的人卻迎著風雨不畏嚴寒走了上去,去克服戰勝困難只有苦難才能造就生命的頑強,只有苦難才能磨練意志,做到經得起摔打,才能面對你今後一定還會遇到的各種挫折和打擊,堅持到最後,你就一定能夠成功比如,你身邊就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柳月,這是一個弱女子,在她嬌柔的身軀里面,卻有著無比堅強的意志,她是生命的強者,生活的強者她值得你學習,也值得我欽佩」
我默默地點點頭。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現實就是現實,思想中的很多美好願望只能留在心里,因為現實是不可回避的事業是這樣,工作是這樣,生活是這樣,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是這樣面對現實,或許是一個人最好的選擇,當然,更要牢記自己的責任,作為一個男人對家庭的責任,對妻子的責任,對他人的責任」楊哥繼續說。
我看著楊哥,沒有說話,我听出來楊哥是在旁敲側擊點撥我,我不傻,我听得出來。
我半晌沒有做聲,突然問了楊哥一句︰「楊哥,你和黃鶯的關系怎麼樣了?」
楊哥一愣︰「咦——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忙說︰「那天,宋明正請你吃飯,我作陪,黃鶯也參加了,我後來听宋明正說其實他那天酒場的真正目的是想給你介紹黃鶯認識」
「哦呵呵這個宋明正啊,煞費一片苦心啊,也真是讓他費心了」楊哥笑著說︰「你和黃鶯熟悉不?你覺得黃鶯怎麼樣?」
「我我接觸垢次黃鶯,雖然不多,但是,我覺得這人還不錯的,人長得好,人品也很端正,是屬于那種中規中矩的良家婦女我覺得你倆挺合適的」我說。
「哈哈」楊哥笑起來︰「你小子,還挺會說話的,你們好像都是這看法哦」
楊哥說的「你們」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還包括誰。
「小江,你是不是希望我和黃鶯結為伴侶?」楊哥看著我。
「是!」我點點頭。
「那麼,也就是說,你不希望我和柳月在一起了?」楊哥直截了當又問。
「我」我沒想到楊哥突然問起這句話,不禁有些無措,忙說︰「我我不知道」
楊哥看著我,臉上帶著笑,但是笑得有些勉強。
我和楊哥之間的氣氛霎時有些尷尬,空氣仿佛有些冷。
正在這時,楊哥的大哥大響了,楊哥站起來,拿起大哥大,看了我一眼,然後出去接電話。
楊哥一出門,我松了口氣,感覺有些冷熱,抬手想擦擦額頭的汗,一抹,卻什麼都沒有。
楊哥今天和我喝酒談天,好像是漫無目的,可是,卻又感覺他目的很明確,楊哥說話回答問題極是把持得住,我剛才問他和黃鶯的事情咋樣了,他轉了個彎沒有回答,卻反問起我來了。
我再一次感覺到,在楊哥面前,我不是女敕,而是很女敕。
小男人終歸是難以和老男人較量的!實力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差距是明顯的。
我不禁有些沮喪。
一會兒,楊哥回來了,神色自若,和我繼續喝酒談天。
我不知道楊哥剛才接電話為什麼臆開我,難道是對我有了戒心?
想到這里,我有些不大自在,心里疙疙瘩瘩的。
吃完酒飯菜,我身上暖洋洋的,和楊哥出了酒館,楊哥直接去了組織部上班,我沒有回報社,直接去了市中區政府,找了歐陽區長。
我事先沒有打招呼,直接就去歐陽的辦公室,也算巧,他出去下鄉剛回來,正好和他在辦公樓下相遇。
見到我,歐陽顯得分外熱情,高興地和我握手,邀請我去他辦公室坐坐。
我去了歐陽辦公室,迫不及待問他︰「歐陽區長,那事怎麼樣了?」
歐陽先給我跑了一杯茶,然後才坐下,看著我︰「江主任,大恩不言謝,感謝的話我就不再說了,這事有了重大突破性進展,我把磁帶送過去了,當天下午公安就傳訊了季主任,又重新審訊了頂替的駕駛員,听公安的人告訴我說,一開始,季主任態度很強硬,拒不交代,說你是誣陷他的,後來播放了磁帶,他唰就變了臉色,到昨晚深夜2點,季主任終于全部交待了,駕駛員早就扛不住了,一五一十全部說了,真相終于大白,糾風辦的主任帶頭搞不正之風,酒後無照醉駕肇事逃逸,而且找人頂替逃避,影響十分惡劣,市里主要領導也已經給匯報了,听說市領導氣地拍了桌子今天早上,季主任被送往看守所了,簽于季主任的身份,市領導又特地派人過去看了看,又告訴公安不要虐椿要為難他,在看守所里有什麼合理的要求盡量滿足沒想到,季主任就提了一個要求」
歐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什麼要求?」我問歐陽區長。
「要求將他單獨羈押,給他一間單獨的囚室!」歐陽區長說。
「哦公安答應了?」我問歐陽。
「沒有,現在看守所里人滿為患,已經超負荷運轉了,各個囚室都關地滿滿的,哪里還有單獨的房間呢?」歐陽搖了搖頭︰「再說,季主任以前查糾風的時候,對公安很狠,這下子他落到公安手里,你想想能有好果子吃嗎?」
「那是怎麼辦的?」我又問。
「這個要求沒得到滿足,季主任又提出,要求將他和少年犯關押在一個牢房!」歐陽說︰「這個要求被滿足了,公安算是給了他一個面子,也算是給了市領導派來的人一個答復。」
我大惑不解︰「這個算是什麼面子呢?干嘛他要求將自己和少年犯關押在一起啊?」
歐陽區長笑起來︰「江主任,你還不知道這看守所里的道道,知道嗎,看守所其實比監獄可怕和黑暗,犯人進了看守所,就好像是當兵進了新兵連,到了監獄,就好像是新兵連結束到了連隊」
我被歐陽區長的比喻逗笑了︰「真的?我竟然不知道,看守所真有這麼可怕?」
「是的,絕對不夸張不虛構,這季主任一定是很明白這里面的情況,所以堅決要求將自己和少年犯關押在一起,他算是聰明人了」歐陽區長說。
我仍然不大相信,看著歐陽區長︰「我怎麼感覺很玄乎呢?看守所不會這麼黑暗這麼恐怖吧?」
「呵呵等你有時間你親自去問問看守所里的干警,或者問問進過看守所的人,你就明白了」歐陽區長笑起來︰「我實話告訴你吧,季主任的選擇是很明智的,這樣,他可以少吃很多苦頭,起碼不會被痛揍毒打,不會被灌肥皂水,不會吃尿上尿的饅頭」
我下了一跳︰「歐陽區長,真的啊,你見過看守所里的這些事?」
歐陽區長笑了笑,搖搖頭︰「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早些年,那時我還是一名老師的時候,我們學校的一名青年男老師被人誣陷**女學生,被抓進了看守所,我和他是好朋友,經常去看望他,一來二去,和那里的管教也混熟了,通過我朋友和那些管教,了解了不少看守所的內幕,這些內幕通過牢房的所謂牢頭,可見一斑,等我說完,你就明白季主任為什麼堅決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了」
我來了興趣,看著歐陽區長,听他慢條斯理地開始講述。
「在看守所,每個犯人剛一分到號中,都先被牢頭來個下馬威,挨頓揍,俗稱排骨對拳頭,當然了,是你一個人的排骨對一群人的拳頭了。打完之後,再給由牢頭給分鋪。生人一般都會被分到後面鋪的,和小偷,強J犯睡在一起。小偷、**犯,在犯人中也是被人鄙視的,打架、殺人、詐騙的、是受人犯人們尊敬的。牢頭的衣服永遠是板板正正的。號里很潮濕,洗完衣服不容易干,那麼,牢頭就會指定一個人,先洗干淨手,捏著衣服領子邊,不停的抖,一直抖干為止。有時牢頭今天洗的衣服,想明天穿。那有可能就要一晚上不睡的抖一宿。號里也沒有熨斗,牢頭的衣發褲子是由其它犯人,用鐵缸子倒上熱水給燙平,褲子燙出褲線牢頭吃的是最好的,每個犯人都會有親人與朋友來探視。一定會買些好吃的。但不能有玻璃包裝的。怕當凶器用。女犯人,不能送整根的香腸,檢查時,會被切成小斷的,怕女犯人不是吃,而是用。拿親人送來的東西回到號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拿給牢頭,由牢頭分配。大多數是留在牢頭那里了。一袋子食品能自己吃到一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腸就不差什麼了牢頭住的是最好的。牢頭的鋪為了軟,還要墊好幾個褥子。這些褥子從哪來?當然也是別人的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排在最後面的幾個鋪,一般都是沒有褥子睡光板的。牢頭是號里最舒服的。在外面按摩要花錢,有時按摩師還會偷偷懶,不用力的按。可在號里不止不用花錢,按摩師也決不會偷懶。牢頭天天有人給按摩,並且連晚上睡覺時都要有人給敲腿,一直敲到牢頭睡熟為止,要是牢頭沒睡著就停下了,那可能就免不了要有一頓‘排骨對拳頭’的夜宵吃了牢頭是最有錢的。在前面也說過,在號里錢就不當錢用了。雖然能流通,但非常貶值。不想沒事總挨揍的,要給牢頭錢。要是想住的舒服點,往前調調鋪的,也得給牢頭錢。不想一晚上給牢頭抖衣服的,就要給牢頭錢。只要想在號里平平安安的,就要和牢頭關系處好,如何處好,和外面的社會一樣,沒事就送錢。牢頭是號里最快樂的。說他快樂,當然也是相對的了,是與同號的犯人來比,他是最快樂的了。他無聊時,可以打人玩。要是打累了,還可以點名讓兩三的犯人對打,他當看戲了。沒事就想些折磨別人的方法玩,什麼坐飛機、蹬風火輪等等牢頭是號里最‘性’福的。女人,在號里看是看不到,只有想。誰在里面呆時間長了,都會沒事的時候想女人,談女人。想到一定程度,牢頭有可能會找一個年齡小的,白白女敕女敕的‘情人’。晚上會被牢頭摟著睡,有的還會被的牢頭**。遇到反抗的,會有人幫忙按著牢頭是號里的警察。牢頭會在號里設個法庭,沒事的時候也會象警察一樣的審犯人,審一些沒有交待給政府的案子。要是沒審出來,就當娛樂了。要是哪個犯人,被打的受不了交待出新案子了。牢頭就會呈給政府,來立功受獎。當然,沒有物質上的獎勵了,但可以減刑」
我听得毛骨悚然,又覺得很新鮮,很驚奇,看著歐陽區長發呆。
「所以,季主任很聰明,他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自己到時候不但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而且,說不定還可以混個牢頭當當」歐陽區長說。
「怎麼能這樣呢?難道就沒人管?」我說。
「管?怎麼管?無法管,公安系統的黑暗這不過是九牛一毛,那刑訊逼供才是最可怕的,這個比起來算是享福了,我們學校那教師,被公安刑訊逼供,手指甲、腳趾甲都被拔光了,牙齒也給打掉了好幾個,最後還是那女學生說了實話,澄清了事實,那老師關押了接近半年才被放出來,之後大病一場,受了極度驚嚇,成了精神病,工作沒法干了,進了精神病院,沒幾年就去世了唉全國的公安和看守所都是這樣的,我這個所謂的副區長,是絕對沒有任何能力來約束這些事情的這些事情大領導都是知道的,都明清,但是都不管社會就是這樣」
我感覺出了歐陽區長的憤世嫉俗和無力無奈。
「季主任的事情,听說檢察院很快就會批捕,估計就是再輕也得判個幾年徒刑,再輕了,我是不會答應的,我一定得為我妹妹出口氣」歐陽區長說。
「嗯我估計最低也得是緩刑,」我點點頭︰「不過,他的地位和名聲已經全完了,公職也得開除,也算是受了不小的懲罰了」
「這叫罪有應得,報應,」歐陽區長說︰「身為糾風辦主任,自身風氣不正,怎麼去糾別人的風啊,這下子,這事在市里可是影響太惡劣了,整個敗壞了紀委和糾風辦的名聲當然,這事虧了你」
「也不能說是虧了我,」我搖搖頭︰「或許應該說,是虧了你混得好,如果你不是一名副區長,而是一名老師,出了這事,恐怕結果就不會這樣了,恐怕季主任就不會進去了,恐怕交警也就不會這麼認真處理這事了」
歐陽區長听我這麼說,苦笑了下,又點點頭︰「江主任,言之有理,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可惜,我分管教育,我現在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听到這里,我心中一動,看著歐陽區長︰「歐陽區長,民辦教育也是你分管?」
「當然啊,呵呵」歐陽區長看著我︰「怎麼?你對這個感興趣?想采訪這一塊?」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說︰「听說前段時間在清理民辦教育,很多私人辦學的被停職或者查封了,現在開禁了沒有啊?」
「哦還沒有,原則上還是不批準新辦學校的,特別是現在很多的各種各樣的外語和電腦補習學校,因為辦學條件差,師資力量跟不上,引來很多投訴,這一塊,目前還不開禁」歐陽說著看著我笑了︰「當然,要是江主任有什麼親戚朋友的想辦民辦學校,只要江主任提出來,只要在市中區範圍內,我是一定給批準的,別人不行,你的沒問題」
我不動聲色地笑笑,晴兒辦學的地址就在市中區,當然屬于他的範圍了。晴兒辦英語補習學校受阻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懷,本來我還打算找市教育局,現在想,不如直接找歐陽了,找到市教育局,也還得找具體辦事的市中區教育局,還不保險,而現在,我眼前不就看著一個最有保證的人嗎?
「呵呵好的,謝謝歐陽區長,到時候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親自來麻煩你!」我說。
「行,保證沒問題,只要你江主任一個電話一個條子,我保證給你開全部綠燈!」歐陽區長拍著胸脯說。
我再次致謝,然後辭別了歐陽區長。
我出了區政府,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市委門前,看到了柳月的辦公樓。
我不由自主走了進去,晃晃悠悠走進了柳月的辦公室。
推開門,柳月正在接電話,看到我,眼前一亮,笑著沖我擠了擠眼神,又伸出手指指沙發,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沙發上,听著柳月在打電話。
「哦原來是這事,你中午吃飯的時候知道的這消息啊這影響確實惡劣,太惡劣了,這起車禍,我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原來這事的真相是這樣的具體他怎麼進去的哦是因為一盤磁帶,什麼磁帶,誰弄的磁帶你也不清楚啊嗯好的,我知道了,好,再見楊哥!」柳月客氣地說著掛了電話。
我一听,明白了,打電話的是楊哥,在和柳月說季主任的事情,中午吃飯他出去接電話就是有人告訴了他這個消息,他沒有告訴我,告訴了柳月,他似乎在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時機和機會同柳月說話,這樣的事情也趕緊告訴柳月。同時,他和柳月都不知曉我提供磁帶的消息,只知道季主任被人揭發進去了。
我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柳月打電話,听著柳月和楊哥說話的聲音,季主任進去了,正義得到了伸張,傷者得到了撫慰,我心里的一口惡氣也出來了,似乎一切都應該是平安無事了。
可是,我的心里卻總是隱隱安定不下來,不大踏實,似乎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腦海里盤旋。
我不知道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知道這種不祥之感會伴隨我多久。
柳月這會放下電話,看著我,眉頭微微皺著,嘴唇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