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揮起刀來,毫無章法,但是蕭遠的身體底子可比這些流民強多了,經過半年多的煆煉,身體早就壯碩如牛,哪里還是當年那個亞健康的小屁民。
長刀揮成了一片紅白相間的刀芒,每一刀揮出,都是血水四射,片刻功夫,蕭遠就已經被鮮血浸透了,身後十多個人跟著他,一路向縱深殺去。
新村落這些人,都是剛剛才看到生活的希望,在這里,他們不用再擔心會餓肚子,不用再擔心,會把自己的孩子與別人交換,然後煮成一鍋肉湯,他們不用再擔心,死了之後,會暴尸荒野,會成為野狗的食物。
他們小心的守護著希望,誰敢觸踫這個禁區,他們將會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三百多人,硬是殺退了一萬人的進攻,甚至一路追了下去,直殺得人群潰散,幾個滿面紅光的頭頭也被當場斬殺,像是惡狼趕羊一樣將這些流民義軍追出幾十里去,斬殺數千余,直把人趕散才算罷休。
蕭遠呼呼的大喘著,撲鼻而來的血腥氣讓他有些犯嘔,干嘔了兩聲,咳上幾聲,才算是緩過勁來。
拎著刀,看著滿地的尸體還有傷者的掙扎慘叫,蕭遠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另一邊,楚雄冷靜的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清點著人數,哪怕是楚雄這個曾經參加過實戰的軍人,面對他人生的第一場戰陣也不由得一陣陣的心底發涼。
冷兵器時代的戰斗,太血腥,太殘酷,就算是在非洲,都未必能看到這種場景,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流著血水,楚雄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反觀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一臉的平靜,這種場景,他們見得太多了,比這更加殘酷的戰場也不是沒有見過。
楚雄鐵青著臉,清點著人數,這一戰,他們三百名戰斗人員,折損五十人,剩上的人只有少數帶傷,可以說這是一場大勝,雖然他們面對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那些後勤人員現在派上了用場,配合士兵先搶救尋找自己人,然後才能輪到那些流民的傷者。
腸穿肚爛的,抬到一邊,已經無能為力了,重點搶救外傷並不算太重了,遍地都是流民的慘叫聲,抓捕的數百名俘虜此時也派上了用場,被指派著去將尸體收攏,不可能總是這麼暴露著。
巨大的坑中,數千具尸體被安放了下去,泥土重新被回填了回去,蕭遠讓他們挖了很深很深的坑,盡可能的深埋。
本來,像這種坑,只要回填一下,該種莊稼就種莊稼,該蓋房子就蓋房子,他們的痕跡,將徹底被抹去,或許史書上只會帶上一筆,某年某月某日,蕭大人帶領新村落三百精兵,擊潰流民萬余,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