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嘆怎麼自己遇見的人都這麼有講故事的天賦,于是附和著說了一聲︰「看見了什麼?」
「那姑娘她——她兩只眼楮睜得老大,但眼珠只露出了眼白,她站在床上,不不不,應該說是吊死在床上。……我,我也不知怎麼形容!」船老大的聲音發起顫來,嘴里叼著煙卷,可手里的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火。
「上吊自殺了?」我替他把火打著。他深吸一口煙,皺著眉卻反問我︰「不能說是上吊,普通的吊客都是腳懸空,而那姑娘赤果的雙腳卻站在土炕上,而繩套卻死死地勒進脖子,脖子雖被勒得發青了,按理說這個姿勢是不能吊死人的。」
此刻,腦中很快就出現了那麼一個場景——一個女人素紗白裙,直挺挺地站在土炕上,一條繩子從房梁上垂下來,死死地勒進她的脖子……
確實詭異非常,但轉念一想,船老大似乎也是個侃爺,我緊張稍減,付之一笑說︰「老江,你到是挺會講故事的,有時間可以多給康導講一講,他特喜歡這一口……」
「什麼!故事?我講得可不是故事。」船老大一臉嚴肅,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繞過我們擠進船艙深處,「怕你們覺得晦氣,就沒告訴你們……」他輕輕地拍了拍一個用帆布蓋著的東西,听聲音像是一只大個的木頭櫃子。
只見船老大冷哼一聲,伸手把帆布揭開,看到眼前出現的東西,我們都禁不住「啊」地驚呼了一聲——帆布下露出的赫然是一口烏黑發亮的棺材。
棺木散發著新鮮油漆的味道,一看便知就是剛剛完工不久的。
「看見了吧!」船老大還略微有些得意,「這桃木棺材就是女孩家人在外面特意定制的,這不托我拉到島上去嗎,哼!這回知道我講得不只是個故事了吧!」
我干笑兩聲,給自己解圍道︰「即便是真的,這高人也沒看出高在哪里,倒像是個跳大神的江湖術士。對了!」我指了指帆布下面的棺材,「沒听說有人拿桃木做棺材啊?」我看向眾人,包括船老大都低頭不語,我正欲刨根問底,突然船艙的竹簾被人撩起,是掌舵的那位小哥,他的口音卻是怪怪的,似乎在說,我們的船即將到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