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晴的提議下,我們三人逛遍了市里的商業街,然後大包小包的準備打道回府。
一路沒有形象的笑鬧不止,向晴的一句話惹毛了我,害得我左右手提著重物在大街上追打她,誰知她突然停下來,神情古怪的看著前面的背影。
我追上她時,正大叫著「看你還往哪里跑,我•••••••」
一個‘我’字卡在了喉嚨里,因為我也看見了前面的背影,不是別人,是對我說工作忙來不了的海蘭與我的卓爾不凡相擁在一起。
我緊緊的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海蘭依偎在卓爾的懷中,不知卓爾說了什麼,惹得海蘭嬌笑不已,卓爾深情的望著嬌笑的海蘭,然後低下頭,在她嬌女敕的唇上印上了輕柔的一吻才打開車門讓海蘭坐進去。
這一幕就像慢鏡頭一樣在我眼前晃過去,我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我在卓爾的眼中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濃烈的神情,原來不是他不會表達,而是他不願;原來不是他淡漠,而是面對的人不同。
一旁的向晴搶下我手中的袋子交給身後的依琳,然後拉著我氣憤的說「走,看她怎麼解釋!」
被向晴拉著走了兩步,我才算回過神來,狠命地甩開向晴的手,用悲傷絕望的聲音叫囂「還用解釋嗎?我最好的朋友與我摯愛的男人同時背叛我?問那個男人為何不愛我?問那個女人為何背叛我嗎?」
我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輛未開動的車,用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平靜的聲音說「我不去,去了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而已。」
說完,我不再理會向晴,轉身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向晴與依琳跟了上來,我淡淡的說「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小姐,去哪?」出租車司機問我。
「隨便。」我回答。
我終于知道晚宴那晚卓爾看向樓梯口處眼底驚艷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海蘭,我也終于知道卓爾為何不是我的王子了,因為他早已是海蘭的王子。
我不知道心髒碎裂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別人被背叛時是什麼心情,可是我卻陷入無比的痛苦與沉重,此刻陽光從我生命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望無際的黑暗。
我一直昏昏沉沉的被出租司機拉著滿城市逛,不知道把這不算小的城市逛了幾遍,也不知道那些街道我是否曾經走過,同時也流干了我這十八年來的眼淚。
我突然有急需見到卓爾的沖動,我要當面問清楚,拒絕我是因為我只是妹妹還是海蘭,我不能接受自己愛戀了十多年的人一吸之間轉向了自己的好朋友,幼稚也好,天真也罷,我要見卓爾。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和錢包都在向晴那里,我只好給了司機一個地址--卓爾公寓的地址。
因為一直以來卓爾與李伯母的不和,他在多年前就搬出來一個人住,而我在十三歲時就已經有了他公寓的鑰匙。
到了卓爾的公寓後,我尷尬的看著司機說「對不起,我沒帶錢,我上樓去給你取錢。」
想必司機也理解我的為難,只能答應著。
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手卻停在了門鎖的旁邊,忐忑且緊張,不知卓爾在嗎?我面對他時該如何去問,剛剛的勇氣在此刻竟全都不翼而飛,我顫抖著想要卻步。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什麼也不問,你甘心嗎?也許只是誤會。
懷揣著期冀我顫抖的打開了門,望著滿室的凌亂,使我驚呆著倒吸了口氣,這里竟然會有女人的衣物,而且門邊的那雙鞋我看著竟是那麼的刺眼。
答案已經揭曉,我卻不肯死心地麻木的一步一步向臥室走去,臥室的門並沒有關緊,讓我足夠看清里面的一切,也有我要找的答案。
我親愛的朋友躺在我摯愛的男人身下,身上不著寸屢。我雖沒有經歷過,可是也懂得這代表著什麼。
為了不讓自己痛苦的聲音叫出來,我狠命地咬著自己的唇,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里面旖旎的一切,悲涼的慘笑,唇角滲出絲絲的鮮血,與我此刻疼痛酸澀的心一樣苦澀不堪。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竟會悄無聲息的又退了出去,可是當門關上的那一霎那,我的心門也被緊緊的鎖在了里面。
我終于還是回了家,除了家,我竟無處可去。
媽媽見我回來急聲的質問「你知道幾點了啊!從下午向晴打電話過來到現在你消失了九個小時。」
「車費還沒有付。」
我只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就不再理會爸媽擔憂的神情轉身上樓。
走到房間門口時傳來媽媽低聲沉重的抱怨「也不知道她上哪逛去了,出租車費竟有貳佰多。」之後爸爸說了什麼我沒有理會,徑自開門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
躺在床上望著淡藍色的天花板,我竟一滴淚也沒有掉,不是我不想哭,而是那九個小時已流干了我所有的淚。
我眼前看見的不是臥室夢幻般藍色的天花板,而是床上卓爾與海蘭親昵的一幕,久久揮散不去••••••
媽媽難得溫柔的聲音在我的床邊響起「餓了吧!媽給你做了點面,你起來吃點兒。」
我睜眼看著不知何時進來的媽媽坐直了身體「你不問我嗎?」
「哎!」
媽媽輕輕嘆了口氣「還需要問嗎?從小到大能讓你如此傷心痛苦的人還能有誰呢?」
我在心底自問,是啊?還能有誰呢?我從來都不加以掩飾我的感情,爸媽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把感情暴曬在陽光下,如今卻是我在外滴血的傷口。
「我錯了嗎?」我茫然委屈的問。
「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對錯,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爸媽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媽媽將我抱在懷中,這是我記事後就不再擁有的懷抱,竟如此的溫暖,此刻的我竟是如此的貪戀。
在媽媽的那句話下,我在她的懷抱中又不自覺的流下淚來。
整整兩日,我未吃未喝,爸媽一直輪流在身邊照顧我,除了他們我誰也沒見,就連向晴與依琳也被我拒之門外。
第三日,向晴硬闖了進來,一進門劈頭就罵下來「安意熙,你要死不活的給誰看呢?除了叔叔阿姨沒人為你傷心難過,只會讓別人看笑話,你不是放不下嗎?那就去爭啊!去搶啊!」
我抬眼,淚在眼底,迷茫痛苦的看著她問「為什麼是海蘭?」
見我如此,向晴的火氣也下來了,一坐在我的床頭。
「是我。」
我壓抑著疼痛說「是我將海蘭送到卓爾身邊的,是我求李伯伯聘任海蘭去他公司里的,是我親手將自己的愛人送給了好朋友。」
「什麼?」
向晴恍然的說「怪不得你當初極力勸說海蘭去應聘博宇建設,我說什麼公司對于高中畢業生會如此優待呢?你為什麼不早說。」
見我不再回答,我想向晴也明白了,海蘭是自尊的,她如果知道就不會接受我如此的幫助,可是,事實竟是如此嘲諷,我為自己的好朋友與愛人搭了一座橋。
向晴陪我呆了一天,晚飯時我下樓開始吃飯,看到了爸媽安心的神情,突然內心酸澀,是啊!除了爸媽?沒有人會管我怎麼樣,我如此痛苦,他們也看不見。
晚上,海蘭打來電話,我在她打了的第四遍時接起了電話,可並未說話,海蘭在那頭也是沉默,我就知道海蘭已經知道我發現了他與卓爾的事情。
半響後,海蘭那頭才低聲說「意熙••••••」
「有什麼事情嗎?」我冷然的打斷她的話。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那就不要說吧!」
說完,我掛上了電話,因為我也不知道該與海蘭說些什麼,此刻我的心底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與憎恨,沒有陽光與寬容,面對愛情,我不是那麼大方的人。
掛了海蘭的電話,我接到了依琳打來的電話,依琳告訴我說「意熙,我後天就要走了,學校那邊開學報到了。」
我這才記起,進入九月了,依琳是外地的學校,要離開這里四年,我忙振作精神說「我後天去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依琳那頭快速的回答我。
「以後要見到你可就不容易了,我一定要去送你,放心,我沒有那麼脆弱。」我故作輕松的回答她。
「那,那好吧。」
我們又閑聊了一些別的,依琳才吞吐著說「意熙,向晴去找過海蘭,還把她大罵了一頓,說以後就沒有這個朋友了。」
「依琳,你想要我怎麼辦?我做不到原諒她。」我幽怨悲哀地說。
「意熙,你不能听听海蘭的解釋嗎?」
「這件事情還需要解釋嗎?」我決然的說。
「其實,其實卓爾不凡就是海蘭的神秘王子。」依琳小聲地吞吐著說。
我震驚于這個消息,心立刻緊緊的糾結在一起,急聲問「你怎麼知道的?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是在你家的宴會那晚,我們回去時,我見海蘭的臉色蒼白,神情也不對,便問的她,誰知她就抓著我哭了,我•••••••」
「呵呵•••••」
我打斷依琳的解釋笑得悲涼「依琳啊,依琳,連你也把我瞞在鼓里。」說完我不再理會依琳掛了電話,本已收住的淚,再次流了下來。
我拿起手機發個了簡訊給卓爾「同時被愛人和好朋友背叛的疼痛,你知道是什麼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