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小道上,四匹駿馬慢悠悠的朝前走著。
鐘素雲和蝶兒朝前,兩人正在聊著什麼感興趣的話題,鐘素雲眉飛色舞的說著,不時夸張的做著各種姿勢。
蝶兒偶爾轉過臉看看她。說著什麼。偶爾眯起眼眸。沉默不語。偶爾揚起眉眼。捂唇嬌笑。
鐘逸風在旁邊听著倆女子的對話,偶爾笑笑,插上一兩句。
顏若舞靜靜的騎著馬走在最後,習慣性的仰著頭,看向遠方的天空。想著一些事,白紗下的露出的黑眸有些疲憊,卻依舊眼眸慵懶,干淨透徹。
「顏姑娘,在想什麼呢?」一聲溫和的聲音傳來,顏若舞回過神,鐘逸風俊美的臉龐正微笑的看著她。
搖搖頭,「沒什麼,想到一些事。」
鐘逸風速度也慢下來,剛好跟上顏若舞的速度。兩人並排朝後,「顏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的人物,氣質非凡,逸風能和顏姑娘相識真是榮幸。」
若是其他人說此話,顏若舞一定會面無表情的離開,但這話出自鐘逸風之口,她只是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鐘公子這話就太見外了吧,小女子不過也只是個平凡的女子而已。」
「不,」鐘逸風搖搖頭,「逸風雖與姑娘相識不久,但姑娘一點一滴透出的氣質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你和蝶兒姑娘都不是一般的人物,逸風雖不曾行走江湖。但從小家父就嚴格教育,這點眼力逸風還是有的。」
顏若舞抬起頭,閉唇不語,陽光在頭頂照射,剛剛好的溫度,不太熱亦不太涼。
鐘逸風看著她的側臉,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星眸清澈,面紗下的臉龐微微透著溫度。沉溺在其中,忘了要說什麼。
「吁~」勒馬聲響起,鐘逸風忽地醒來,看著前方,「發生什麼事了?」
「哥哥,你瞧,」鐘素雲伸出手指指前方,疑惑的說道。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前方的一棵大樹下,斜靠著一個黑衣男子,仰著頭靠在粗壯的大樹前。
長發凌亂的散落在臉上,看不清真容,右手捂著肩,淺黑色的水漬不斷露出,沾濕衣衫,被長發遮蓋了一半的臉龐痛苦的扭曲成了一團,睫毛輕顫,眼眸緊閉,呼吸微弱。
蝶兒在馬背上看著,覺得這個男子的面好熟悉,但一時又記不清在哪見過,眉頭不自覺輕皺。腦子飛快的轉動。忽然,旁邊的顏若舞慌忙跳下馬背,飛奔過去。蝶兒見狀也立即下馬。
「走,下去看看。」鐘逸風催促道。
「嗯,好。」鐘素雲疑惑的歪著腦袋,點點頭。
顏若舞飛速的沖到大樹前,男子雙眸緊閉,顏若舞盯著他的臉片刻,雙肩輕顫,眼眶有些朦朧。
「天哪,這,這不是?」隨後趕來的蝶兒不由得驚呼出聲,看著怔怔出神的顏若舞,後者點點頭。
「舞兒,快。快帶她回去,看這樣子,傷的挺重的。」蝶兒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白玉瓷瓶,扒開瓶塞,倒出三顆乳白色的藥丸,小心的放進男子的口中。看著男子咽下去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回過頭,看向身旁已經呆滯的了顏若舞,催促道。
顏若舞緊緊咬著唇,被蝶兒這般一說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扶起他,和蝶兒小心的駕著他走過去。
「咦,」鐘素雲兄妹趕到,見蝶兒二女扶著一陌生的昏迷男子,登時詫異的出聲,「蝶兒姐姐,他是?」
鐘逸風率先回過身來,伸出手,微笑道。「兩位是姑娘家,不太方便,這位公子不如就交給我吧。」
「不了,謝謝你,他傷的有些重,我們趕緊趕路,這里離南城很近了。」蝶兒搖了搖頭,謝絕了鐘逸風的好意,來不及解釋什麼,快速將男子扶到馬背上。
顏若舞剛才的失態她看的清清楚楚,此刻他傷的這麼重,還是昏迷中,若是再耽擱一下,若真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的,估計顏若舞得瘋掉了。
「舞兒,別急,我們快點趕路,一會就能到的。」柔聲安慰道。顏若舞點點頭,緊緊咬著唇。冰冷的殺氣蔓延上整個黑瞳,身旁的蝶兒一觸踫到這股冰冷,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鐘家倆兄妹眉頭緊皺,相互對視一眼,鐘逸風也不解的聳聳肩,示意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鐘素雲剛想問什麼,瞳孔觸踫到蝶兒略微慌張的神色和顏若舞已經冷到冰的瞳孔,識相的閉上嘴,快速起身上馬,飛速朝前趕路。
「駕!」顏若舞飛身上馬,小心的將他扶好便狠狠的抽起馬鞭,馬兒吃痛,飛快的超前跑去。蝶兒緊跟其後。
「駕!駕!」安靜的道路上駿馬飛馳,濺起灰塵陣陣。
「小雨,你千萬不能有事!」顏若舞悲傷的眸緊盯著懷中的‘男子’,暗暗想到,狠狠抽了一匹馬鞭,飛速前進。
黃昏時分,顏若舞一行人終于到達南城,直奔南城最大的酒樓「飄香樓。」
「掌櫃的,給我一間上房,馬上。」隨時拿出一澱金子,蝶兒冷冷催促道。
「好 ,馬上!」看到那麼大一塊金子,掌櫃的眼珠子都塊掉下來了,立即翻動本子給蝶兒找房間。
顏若舞扶著她進來,蝶兒趕緊過來幫忙。
「客官,您的客房收拾好了,您這邊請。」小二殷勤的過來道,顏若舞雖白紗蒙面,但她縴細的身材和漂亮清冷的眼眸就能看出來是個絕色的美人,顏若舞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到這個黑衣人的身上,根本沒空理會小二赤果果的目光。
在小二的帶領下,顏若舞和蝶兒扶著黑衣人走進房間內。
「蝶兒,你守著,我幫她療傷。」甩下一句話顏若舞就坐上床,扶好他的身體緩緩運氣。
蝶兒背朝顏若舞,警惕的看向四周。「出來。」
兩道鬼魅的身影閃進,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床上正在為他療傷的顏若舞。
「蝶,怎麼了?」影開口問道。
「宮主怎麼會弄成這樣?」艷看了看一臉殺氣的顏若舞,有些緊張的問道。
蝶兒皺皺眉,「你們不知道?」
影搖搖頭,「我們是在宮主走後才趕過來的,剛到這兒你就叫我們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就算了,立馬去查,看看是誰傷了他!查出來了不要輕舉妄動,先來告訴我。」蝶兒沉下臉,冷聲道。
「是,」影點頭,眼眸一閃而過的疑惑,「我們都去調查?那,你們?」
「沒事的,我在這里,你們去全力調查此事,任何有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找到了前來告訴我們。」
「好,你們保重。艷,走。」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影立即道,話音剛落,雙雙躍下窗戶。
「蝶兒姐姐,怎麼了。」鐘素雲急匆匆的跑進來,蝶兒一把攔住她。
「雲兒,別吵。」眼神微微柔和,見她要叫喚,連忙提醒道,「舞兒在幫他療傷,不可能太吵,否則會出事的。」
鐘素雲點點頭,附在蝶兒耳邊小聲道,「我和哥哥去下面啦,你們一會弄好了就下來哦。」
蝶兒點點頭,鐘素雲沖著她可愛的咧開嘴一笑,踮著腳尖走出去。若是在以前看著鐘素雲這個樣子蝶兒準會笑出來,但此刻,她已經無心管其他了。溫和的眸子在鐘素雲離開後瞬間恢復冰冷,小心翼翼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嗯~」床上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顏若舞,再一次雙手貼著她的肩兩邊,小心的將真氣傳輸進去。
小心的收起掌,他軟軟的靠在顏若舞懷里,蝶兒聞聲打開房門走過來,把把脈。許久,松了一口氣。
「舞兒,沒事了,她一會就能醒了。」
「嗯,」點點頭,顏若舞緊盯著懷里的人。
「奇怪,」蝶兒嘟噥一聲,又抬起她白皙的手臂,細細把脈查看著,眉頭緊皺,轉過臉看向顏若舞,滿臉疑惑。
「這個毒是烈性的,胸口的傷口應該是利器所傷,利器上沾著毒,按照這個深處看應該是匕首近距離的攻擊所致,可是,中毒後他應該是服過你練的清靈丹壓抑過一陣,但是之前,還有人用真氣內力給她治療過,不然,也不會撐這麼久了。
照傷勢看來,療傷的事應該在我們來之前的十分鐘內,應該不是巧合吧。難不成是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著我們或者他嗎?」
顏若舞也是眉頭緊皺,點頭道,「不錯,剛才我給她疏通經脈驅毒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是誰要傷她,又是誰救了她呢?」
「難道?」蝶兒對視上她的眼,疑惑橫生,猜想的話語生生壓下。顏若舞從她的神情中也知道了她是什麼意思,眉頭緊皺,絲絲殺氣宣泄而出。
星眸微睜,床上的男子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顏若舞略帶殺氣的眼眸,嘴唇微張,有些詫異的開口,「舞兒蝶兒?」
「小雨,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見她醒來,顏若舞欣喜笑道,探了探她的脈搏,詢問到。
袁杏雨輕輕拍著她的背,俏臉慘白,微笑道,「舞兒,我沒事。」
拉開她的身子,顏若舞鳳眼殺機四起,這世上,怎麼可以有人能傷害到她。「小雨,到底怎麼回事。」
袁杏雨搖搖頭,眼淚掉下眼眶。許久,緩緩出口道。听了半個時辰,顏若舞和蝶兒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