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到底看到了什麼?」爺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可那家伙的真面目卻穩穩鉤住了他的好奇心。
「這郭兵就這麼睡了過去,當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幾百里之外的家里。起初他以為自己是作了個噩夢,可後來听妻子說,他就是被人在那山谷中發現的,親戚得知這個事情之後,才通知的他的妻子。他已經在家里昏睡了整整一個月。從那以後,郭兵就再也沒有跟過樂隊,就閑散在家里。至于那天晚上他看到的真相,也是在他又一次醉酒之後講出來的。」羅琪深吸了口氣,「郭兵看到的那個人的臉只有這麼厚。」
幾人看著羅琪伸出的兩根手指,紛紛瞠目結舌。
「一張臉,二指厚?」曾銀貴瞪大了眼楮,「媽的,那會是個啥樣子?要是我,肯定就被他嚇得醒不過來了。」
喻廣財听了,微微一笑,說︰「這種說法在民間倒是有,不過都是你傳我,我傳你。再說了,人在極度害怕的狀態下,很容易看走眼的。」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爺爺听後,心里一直咯 咯 的,一直在想象昨天晚上遇到的李家二少女乃女乃,她的臉是不是也只有二指厚。
這時,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喻廣財起身打開門來,只見莫管家站在門外。他俯身過去,在喻廣財的耳邊一陣耳語。喻廣財听後,扭頭對房間里的幾人說︰「也歇得差不多了,今晚是死者頭七,現在著手準備吧。」
關于死者的頭七,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說法。有的認為,人在死後的第七天,其魂魄會在夜里回到生前住的地方看一看。有的又認為,人死後的錢二十一天,以每七天為一個節點,都會回家來,分別叫做頭七、二七和三七。可恰巧,爺爺他們剛到李家這天,正是李家兒媳婦頭七的回魂夜。
在正常的喪禮之中,能夠將喪禮籌辦到頭七之後的情況本來不多。這一次,算是一個很特別的個例。
爺爺跟著曾銀貴等人走出客房,在喻廣財的帶領下來到院子里。這院子與正房前的院子有所不同,主要是用來栽種花草的,花草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套石質的桌凳,如果踫到平時,在這夏夜里能夠端一壺茶或者拎一壇酒,在這院中小酌三分,再配上這樣的花色和月色,肯定是不錯的享受。
喻廣財讓羅琪拿出準備好的工具,幾人開始制作天燈。
所謂天燈,在他們的說法中,是用來為魂魄領路的。用油紙疊成油燈的樣子,在中間放一小節蠟燭,從李家大門口一直沿著平時的必經之路,沒三步一盞插在地上,一直延伸到兩里之外。等到天黑了,將這些天燈點上,便形成一條由燈火標記出來的路。
听著曾銀貴的講述,爺爺在腦子里描繪出一幅畫面來,在一條大路的兩邊,每隔三步就亮著一盞天燈,一直蜿蜒到看不到邊的山谷里,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那天燈隱去的地方緩緩走來,披頭散發,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