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南甚感意外,他原以為曼陀族忍者必屬于東、南二道之一,不料卻是北方俱盧道長老目炎的屬下。當年西、南二道忍者密報說目炎為篡位謀害長老光波勇,卻並未說他要造反,可如果目炎未反,他屬下怎會對欽差如此無禮,竟將我綁架了來?且看看再說。隨即哼笑了一聲,說道︰「不知尊駕手下為何將我帶到這里呀?」
曼陀容說道︰「她們既然知道您是欽差大人,當然要盛情迎請,也好讓小女子和敝村上下一睹大人尊容啊。」
李義南訕笑道︰「我這副尊容不值一看,曼陀邑長既然已經看過了,可否讓她們將忍者令還給我,送我出谷?」
曼陀容說道︰「大人何必心急,我們這些人哪,這麼多年都不曾蒙皇上念起,好容易盼到您來了,還不得好好恭敬恭敬。明兒一早我就差人把令牌送去給目長老,他見了令牌定會親自來拜見您。您就暫且在寒舍逗留幾天,我肯定不敢怠慢了大人。」
李義南心道︰「原來她是不敢擅自處置我,要去請示目炎。看來我只好暫時忍耐幾天,先探探她們底細。」當下說道︰「也好,不過我能否跟曼陀邑長要個人,每天讓她陪我說話解悶。」
曼陀容問道︰「大人想要誰?」
李義南回頭看了看曼陀樂,說道︰「我看這位曼陀樂姑娘愛說愛笑,每天有她陪著說話一定不會憋悶。」李義南選曼陀樂便是看中她胸無城府,希望能從她口里多探听些底細。
曼陀容微微一笑,道︰「原來大人喜歡樂兒這丫頭,那就讓她陪伴大人吧。」說罷轉過身去,柔聲吩咐道︰「咿——,樂兒,你要好生陪伴李大人,莫要讓大人失望。」
李義南听著她的聲音,突然頭昏眼黑,心想怎麼感覺又象是中了幻術一樣。定楮一看,眼前事物並未有變,這才安心,那奇怪感覺也很快消失,自忖可能是一路太過疲勞了。
曼陀樂听了吩咐,答應一聲,便高高興興地挽著著李義南的胳膊,笑著說道︰「李大人,咱們去休息吧。」
李義南被曼陀樂挽著走出大廳,穿過兩進院子,來到後花園,只見這里草木繁茂,百花爭妍,假山疊疊,池水清泠,回廊宛轉,亭榭別致,竟比御花園還美。
二人來到花園西面的一座二層木樓前,曼陀樂推門掌燈,扶李義南進去。李義南環顧屋內,見陳設甚為富麗堂皇,比之皇宮猶有過之。二人上樓,乃是里外套間的臥房,布置極盡溫馨舒適。
曼陀樂扶李義南坐在一把黃木繡墊軟椅上,倒了杯茶給他,說道︰「大人請先吃杯茶,我去為大人準備洗澡水。」
李義南忙起身道︰「不敢煩勞姑娘,請姑娘這就回去安歇吧,我也要睡下了。」
曼陀樂咯咯笑道︰「大人要我到哪里去?我幫大人洗過澡,再服侍大人安歇。」說罷將李義南按回椅子,轉身下樓去了。
李義南心中矛盾,自己雖然富貴無缺,但非之徒,對妻子劉氏禮敬如賓,並無三妻四妾,也從不尋花問柳,今日同曼陀樂在一起,怎地心中蠢蠢欲動起來?
過了半頓飯功夫,曼陀樂來喚李義南來到臥房外間,地上一個大木桶熱氣騰騰,水面上撒著五色花瓣,在熱氣燻蒸下散發著陣陣香氣。
曼陀樂笑吟吟地幫李義南除去衣褲,李義南此時已無他想,只盯著曼陀樂的俏臉看,眼楮也不舍得眨一下。曼陀樂被他看得害羞,臉上紅暈頓生,愈發顯得嬌美。
曼陀樂將李義南的衣褲疊好,便轉過身去,緩緩地月兌去自己的衣衫,李義南更加目不轉楮。曼陀樂羅衫飄落,肌膚如雪,蘭指輕捏,紅綃當胸,回眸一笑,嬌中帶羞,李義南但覺口舌干燥,身如火燃。
詩雲︰
酥凝背胛玉搓肩,輕薄紅綃覆白蓮。此夜分明來入夢,當時惆悵不成眠。眼波向我無端艷,心火因君特地燃。莫道人生難際會,秦樓鸞鳳有神仙。
(按︰唐代韓偓詩)
這一夜纏綿,二人聞不見更漏,憶不得家鄉,羞走了月老,羨煞了鴛鴦。
次日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二人猶睡未起。
接近正午,李義南方被曼陀樂喚醒,已為他備好了酒菜,葷素細碟,精致小點,陳年佳釀,新鮮果品,一應擺放桌上。二人入座,交杯換盞,愛語溫存,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吃罷二人又去花園賞花觀魚,聞鳥戲蝶,樂說故往,笑談今朝,直如一對甜蜜的愛侶。
二人朝夕歡聚,並無一人前來打擾,李義南樂在其中,竟然忘了向曼陀樂探听曼陀忍者和目炎的底細。
不知不覺,李義南在這溫柔鄉中已過了五、六日。
這日李義南正和曼陀樂吃午飯,李義南端起酒杯,摟住曼陀樂的蠻腰道︰「樂兒,這幾日我跟你在一起比神仙還快活,只盼能和你長相廝守,永遠住在這里才好。」
曼陀樂咯咯笑道︰「那你就永遠住在這里好了,我也願意一直守著大人。」
李義南將酒杯送到曼陀樂的嘴邊,說道︰「樂兒,把這杯酒吃了吧。」
曼陀樂害羞地將臉一扭,道︰「不,過會兒你又該欺負人家了。」
李義南笑道︰「我這麼疼愛你,怎麼舍得欺負呢?乖,快些吃了。」
曼陀樂笑著接過酒杯,正要放到嘴邊,突然臉色一變,重重地打了李義南一個耳光,壓低嗓音,粗聲說道︰「喂!喂!」
李義南驚道︰「樂兒,你做什麼?」
曼陀樂將這杯酒一下潑到李義南臉上,用力掐住李義南的人中,低聲叫道︰「大人!大人!快醒來!」
李義南被掐得疼痛,一把抓住曼陀樂的手腕,騰地站了起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身上無力,擠了擠眼,再一看,眼前的人竟變成了一個蒙面的黑衣漢子,自己正抓著他的手腕。
黑衣人見李義南睜開眼,喜道︰「大人,你終于醒了。」
李義南放開手,晃晃頭,向周圍看看,卻見自己躺在一間低矮小屋的小木床上,屋子不過兩搯見方,沒有窗子,只有一扇彎腰才可通過的小門,屋內陳設也只有這張離地不過半尺的小木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