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龍雀的後軍斷下了翱羽的彩球,傳向中場。幾經傳轉,李義南將彩球帶到前場傳與僖宗。
僖宗晃過一人,近到門前,被翱羽一名後軍擋在面前,向西看時,另有一騎翱羽截斷了僖宗的球路,可見是防備龍雀再如前次一般傳球配合破門。
僖宗見無法傳球,胯下一緊,馬向前沖,同時揮杖擊球,卻是要擠出一條縫隙來射門。
觀戰諸人心中皆暗嘆,僖宗未免太過心急了。
果然那翱羽後軍馬首前探,月杖一伸,便要將彩球攔下。
忽見僖宗身體猛然後坐,烏騅馬性靈通主,前蹄一蹬,戛然止步。僖宗手中的月杖擊到彩球的剎那,腕部急旋,杖頭竟粘住彩球,在僖宗的頭上劃了一圈,彩球並未飛出。
翱羽後軍見攔擊落空,便要轉身,哪里及得上僖宗馬快,眼見僖宗身體左傾,那烏騅馬竟似被僖宗帶著走一般,也隨之向左傾身竄出。
僖宗的月杖又在頭上劃了兩圈,不讓彩球落下,待繞過翱羽後軍,更疾速劃了一圈,竟將彩球拋了出去,正入門網之中。
僖宗這一番表演,連李義南都不得不佩服其球技和騎術之精湛。
場外少不得雀躍歡呼,只是許多大臣見識了僖宗的本事,卻有些哭笑不得,望著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天子,不知是這位天才的馬球狀元錯當了皇帝,還是這位大唐的皇帝錯愛了馬球。
(按︰《資治通鑒》雲︰上(僖宗)好騎射、劍槊、法算。至于音律、蒱博,無不精妙。好蹴鞠,斗雞,與諸王賭鵝,鵝一頭至五十緡。尤善擊毯(指馬球),嘗謂優人石野豬曰︰‘朕若應擊毯進士舉,須為狀元。’對曰︰‘若遇堯舜作禮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黜放。’上笑而已。)
眾人正興奮之際,惠安太後卻覺愈加困倦,眼皮似有千斤重,再難支撐下去,便招呼扶月回宮歇息。
扶月忙命人備車擺駕,攙起太後下樓。太後身子一著輦車,便兀自睡去。
扶月為太後放好車簾,囑咐駕車的太監,馭著馬兒穩穩當當地慢走。
輦車剛剛向北走出幾十步遠,一名宮女便趕上來攔住了車子。坐在前面車里的扶月掀開簾子,見是射紫,蹙眉微嗔道︰「你這丫頭怎地如此大膽?竟敢擅自攔停太後的輦車。」
射紫滿臉惶恐地稟道︰「奴婢有要緊事向您稟告。」
扶月問道︰「什麼天大的事情,非要攔車說話?」
射紫向左右兩旁看看,急道︰「確是天大的事情,奴婢斗膽請求進車內說話。」
扶月見狀,頓覺奇怪,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便點頭示意射紫上車。
到了車上,射紫放下門簾,低聲向扶月說道︰「咱們不回大明宮了,現在調轉車頭往南出延政門去。」
扶月輕喝到︰「放肆!你瘋了麼?為何不回大明宮?」
射紫淡淡一笑道︰「你看了這個便知道了。」說罷拿出一面直徑兩寸左右的小銅鏡,遞與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