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他喜歡這個女孩天真無邪的笑，看到她哭，他寧願死了也不想她受任何的委屈。但是此刻，他竟石化在她面前，罔知所措，什麼事情也幫不了。
天都快醉了。
他干燥的眼眶有些濕了，就在這樣，一條街上，兩人相對，一站一蹲，幾行眼淚，不知為誰？
是夜，晝熱夜涼的X大。
籃球場上只有若干的男生在球架下苦練球技，過道上的男男女女予去予留。
天色一晚，人，畢竟少了。
「回去吧，冷了。」石南看了看時間，午夜將近十二點，無怪身邊一片寂寥。
小伶托著腮邊倚在他肩旁，端視著幾步之外的打球人影，久病不愈的語氣呢喃道︰「我不想回去。」
石南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接著陪你。」
小伶突然別有意味的抬起頭來看他︰「石南，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回事嗎？」
祥林嫂似的問題，當年魯迅先生都回答不上來，到石南更犯躇了，嘀咕著道︰「靈魂？這個我想……我想死過的人才會知道吧。」
「那假如有的話——」小伶頓了頓，繼續說︰「磊子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壞人……總該是要下地獄的吧，我想。」話剛說完石南就後悔了，自己敢說不是因為醋意所以才一直惡語相向于他？小伶推開石南的肩膀說︰「你的意思是說磊子是壞人？」
「也不可以這麼說，不一定下地獄。」
「那會怎麼樣？」
「也有人冤死之後陰魂不散……」這句話比剛才的話更狠，猶如鞭子一樣抽在她的心髒。
除了哭泣聲，夜始終是蒼涼的，實話有時是最傷的，最殘忍的不是上的懲罰，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打球男回家了，風聲簌簌，宛如王磊子的鬼魂真是未散，漂浮在身子的前前後後。
頭頂上一勾淡月天色如水，離籃球賽場不遠處的假山碧湖，影影綽綽，魑魅魍魎嘶鳴不停，像舞會上那跳著騷動的華爾茲。只可惜，氛圍里都是死亡的氣息——哭聲突然停止了，石南垂下頭來，小伶竟自累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