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始終淡淡,仿佛不管做什麼,都只盡三分力便好。
若非宰相一再盛情,怎可能出來游這了無生趣的金鱗河?
可笑的是,到了這里,邀他的人竟然遲遲不出現。
半個時辰過了,身側的墨千宸不高興的嚷起來——
「赤相這是什麼意思?讓咱們爺就這麼等著?」
他是什麼身份?他們爺是什麼身份?
陸越瞟了墨千宸一眼,要他禁聲,至于宰相……見或不見,還不是全憑了心情的事?
「王爺,要回去嗎?」靜謐半刻之後,陸越勾腰下來請示。
雲漠不語,看著船外的方向,許久沒移動過視線。
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就見幾丈外,一片閃爍的燭火,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那是百姓們放的祈願燈船,隨著風向,向他們的船越來越靠近。
微坐立起半個身子,雲漠抬手指著其中一只,淡聲道,「撈起來。」
陸越和墨千宸對視了眼,心里蹊蹺得很!
王爺怎會忽然對那東西起了興趣?
照令把他指的那一只燈船撈起,恭敬奉到他手中。
半眯起俊眸,看著捏在手里還在滴水的祈願船……這東西,他是知曉的。
巴掌大小的玩意,把心底深處最渴望的心願刻在細長的紅燭上。
紅燭燃盡,船不沉,願望就會成真?
愚蠢。
可當他看到這才燃了三分之一的蠟燭上刻下的細文,竟然沒征兆的笑起來。
雲漠的喜怒不定,讓周遭的人吃了不少苦頭。
他面上在笑,心底或許早已醞釀了殺機。
他神色帶怒,也不見得會立刻要了你的命。
可是這樣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發自內心的笑,實屬難得。
陸越和墨千宸今夜不知交匯了多少無解的眼神。
不知道他們王爺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只極其普通的許願的船麼……
小船的主人,早就急得在岸上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