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漠坐在男子對面的軟塌上,還是那副慵懶撩人的坐姿。
今日他穿得也清淡。
月白長袍,掩了幾分張狂的邪氣,束起的墨發幾縷不羈的散垂在面頰兩邊。
俊美的下巴微微揚起,嘴角仍舊是掛著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半眯的眼眸,仿若桃花三千尺的深潭。
從清鳶走進來那刻,便始終注視著她,未曾移開過視線。
那直白的目光,就像是獵豹在看自己的獵物,還夾雜了幾分得意。
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麼呢?
清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知怎的又想起昨天在船亭內他壞笑著脅迫自己的那一幕了……
被帥哥戲弄,總是件糾結又略帶小甜蜜的事。
殿里的三人均是望著她舉步盈盈走來。
女子在織造坊重新裝扮過,與後宮里那些濃妝艷抹的妃嬪比起來,清新自然。
好比艷麗的牡丹花叢中,溫婉盛開的純白木槿。
太後頗喜歡清鳶今天的裝扮,人還未走近,就夸了起來。
「瞧瞧咱們未來的三王妃,真是清麗月兌俗,尤其那流雲發髻,簡單別致,後面的玉簪……那不是鴛鴦玉簪?」
贊美的話說到一半,太後忽的變了音調。
怔怔的盯著清鳶頭上的簪子,半響說不出話。
清鳶被她那突然駭然的臉色弄得有些無措。
走到殿中便頓住不再向前,尷尬的站著,進退不是。
「似乎本王奪人所愛了?」雲漠忽然開口,聲音里明顯不快。
他仍然看著清鳶,方才神采里的玩味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厲色。
最糟糕的是,殿中的女子根本不知道怎麼惹惱了她。
紫袍男子的臉色似乎也略顯迷茫。
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早晨听說女子在織造坊試嫁衣,于是動了一念,派了自己宮里的人選了只剔透的玉鐲送去賀喜。
只是沒想到,玉鐲竟然被換成那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