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漸漸回來,童凌越加清晰地感覺到雙唇的麻痛、和胸口的窒悶。
雙手被呈投降狀釘在牆上,後腦勺也被牆壁咯的生疼,掙不開的她只盡可能仰著頭、順著他的動作,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正……嗚……皓……」
勉強擠出那個不連貫的名字,卻讓名字的主人心內一悸。狂躁的意識略清醒了一點,動作也輕柔了一些。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了說話的機會,童凌盡可能簡潔地問道。
她能感覺到,景正皓的反常,絕不是喝多了那麼簡單,他全身上下,醞釀著足以吞噬她的怒火。
不問還好,她這一問,把景正皓壓抑了半個晚上的情緒都激了出來。唇齒越加狂肆,雙手也由著欲念的驅使,直接襲上她胸前。
隔著薄薄的睡衣,童凌因他的孟浪動作顫悸著,得了自由的雙手慌措地阻止他。
一番推搡,景正皓抱著她貼著牆往旁邊一滾,正好撞在臥室的門上。砰的一聲,雖聲響不大,在夜里卻格外清晰。
「媽咪!」
小樂樂的聲音適時響起,童凌這才得以月兌身。
「樂樂……」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髒,幾步來到床邊。
「爹來了嗎?」
小樂樂略睜了一下眼,半迷糊地問道。
「爹……」童凌不知道怎麼說,眼楮的余光見景正皓沒有進臥室的意思,只得道,「爹有事,明天才能來……」
「哦……」
小樂樂雖有點失望,卻敵不過瞌睡蟲的召喚,很快又睡去。
將自己的臉貼在兒子肉肉的臉蛋上,唇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著童凌幾分鐘之前的那一幕、以及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鼻子一酸,心內一團亂麻。
她該怎麼辦?出去面對喝醉的、極可能已經失去理智的他?
想到一個月前的那次酒後亂性,童凌摟著兒子的小身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門口沒一點動靜,剛才那個狂暴的、讓童凌陌生的男人,像一只蟄伏的猛獸,耐心等待著獵物上門。
窗外,夜色正濃;屋里,日光燈靜靜地傾瀉著略顯黯淡的光亮。
「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終于,外面的景正皓忍不住了。听聲音,他應該在沙發那頭。
「正皓,你醉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怕吵到兒子,童凌起身來到門口,隔著牆,輕聲說道。
「要我進去?」
景正皓聲音不大,卻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童凌意識到,此刻的景正皓,不能拿以往對他的了解來看待,他不會有任何顧忌,包括兒子。
看著床上安睡的兒子,她咬了咬唇,強自鎮定下來,然後才邁著虛軟的步子,出現在門口。
「你在……抽煙?」
看清沙發上那個正吞雲吐霧的人,童凌吃驚地出聲。
印象里,他從不抽煙的。
景正皓似乎不屑跟她解釋,又吐了個煙圈,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關門,難道你想吵醒兒子?」
他的聲音很隨意,也很冷,冷得讓童凌心下一顫,手卻不由自主地帶上臥室的門,仿佛,剛才說話的人才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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