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澈為了緩解此時的氣氛,輕聲對秋語問道,「弟妹,你的手臂可好些?」
「哦!」秋語這才回過神,忽然想起半天沒看自己的手臂,估計早潰爛的不成樣子,但瘙癢與疼痛卻無有半點,想是過度擔心允風所致,倒也未放心上,只是隨意撩開袖子,往袖管里偷偷望去,水泡竟已消失,她一愣,忙把袖子卷起,見手臂果然比剛才好了很多,不僅水泡全無,手臂的紅腫也已消退,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幾粒紅疹。她心里一喜,忙說道,「好了!我的手臂要好了,看來剛才的草藥能解此毒了!」
大家聞言,都欣喜不已,都圍攏觀看,也忘了禮數,見秋語手臂果然好裝,南雲澈喜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找到了解藥?那太好了,那你趕緊說說是那種藥!」
「好,好!」秋語欣喜的說著,偷眼瞥向允風,見他雖無言語,但臉上也透著一股喜色,不禁也喜笑顏開,忙告訴南雲澈這是何種藥草,如何配制。
說罷,兩人開始在山上繼續尋找藥草,羅允風則讓徐瀟雨下山調遣其他郎中一齊上山采藥,他則在秋語身邊也幫著默默采摘。
秋語的手臂當晚就已痊愈,但其他的百姓因是飲用毒水所致,毒早就侵入五髒六腑,所以完全痊愈還需要時日,秋語每日更加繁忙的上山采摘,為百姓醫治,甚至顧不上飯食!
因著水源被染,山上雖發現了泉,但仍滿足不了百姓的日常所需,羅允風只好讓人將水源進行管制,配發給百姓。
又是幾日,百姓體內的毒素已基本驅盡,夜色已深,百姓排著長隊仍在等候今晚第三次的敷藥,清冷的月亮掛在空中,瀉下清冷的月光,葉秋語顧不得抬頭看前面長長的隊伍,從四更天到現在,她一直在不停的敷藥、查看,顧不得吃飯,更顧不得飲水,當然她也不敢飲水,水源緊張,中毒的百姓更需要飲水,所以,她常常如此,一天都不進一滴水,她的臉又消瘦了些,嘴早已干得裂了縫,上面有血跡凝結,她偶爾會用舌頭舌忝舌忝,但仍舍不得飲用一滴水。
羅允風坐在不遠處的大石,默默的看著,心里翻騰的厲害,這些時日,他一直在讀著這個讓他曾讓他懊惱的女子!
她對百姓的熱忱,她的執著讓他動容,他從未看過這樣的一個女子,不顧自己的性命,什麼都不顧,只是救治著那些與她素不相識的人!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的,可她就是要這樣!
他輕輕嘆口氣,慢慢閉上雙眼,「不要娶姓葉的女子!」母親臨終前的話語忽然想起,母親哀怨的眼神讓他的心猛的一痛!他慌忙睜開了眼楮,心里竟是刀割般的痛楚!
母親,他不該違拗母親的!可是,為何,他對秋語沒有了怨恨與討厭,有的……有的是什麼?好像是……他搖搖頭,他不敢想,他只知道,他再也不忍傷她!
身邊搗好的草藥已經用完,秋語抬頭向一旁的廷鈞喊道,「小弟,再送些來!」
廷鈞並不理她,只是拿著藥錘一下一下地搗著,彷佛一個木頭人,對秋語的心痛,讓他的心甚至麻木,他不願再送去草藥,讓秋語無有歇息的時間!
秋語喊了幾聲,見他默不作聲,知他的心意,只好無奈的站了起來,想自己去取草藥,可是她剛起身忽然一陣眩暈,她努力的穩著自己的身子,可眩暈越來越甚,竟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旁沉思的羅允風見狀,心中凜然一痛,立即站起了身形,可是母親淒美的面龐卻一下出現在眼前,他止住了腳步,心有些茫然,茫然中,見雷廷鈞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把將秋語抱到懷中,他的心顫了,轉而是深深的痛,彷佛又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切割,一股無名的怒火直上心頭,血也不停的上涌,他想也不想,縱身一躍,到至秋語身邊,將秋語一把搶過,抱在懷中,毫不顧忌,對他怒目而視的雷廷鈞!
抱著秋語,快步的走進秋語的帳篷,席地而坐,緊張的看著秋語那張消瘦的臉,那張臉有些蒼白,好像血色已經褪去,嘴早已干裂,他的心痛了,他輕輕的用自己的臉貼上她的臉。
雷廷鈞氣惱的跟進了帳篷,見羅允風緊緊的抱住秋語,早氣得滿面通紅,南雲澈、徐瀟雨也跟進了帳篷。
南雲澈說道,「表弟,來,讓我看看!」
羅允風見表兄與義兄進到帳篷,忽然有些訕訕的,彷佛被他們看穿了心事,忙說道,「好!表兄,你診治吧!」
南雲澈故意推一把廷鈞,將他推倒一邊,徐瀟雨則走過來,站在廷鈞一側,防止他動粗,南雲澈看看秋語的面相,說道,「不妨事,想是勞累過度,又一天未曾進食飲食所致,來,給她來些水,等緩過來,再飲用些米粥,休息一夜,自然好了!」
廷鈞听罷,早去取了水來,蹲子,想親自喂給秋語,羅允風冷冷的瞪他一眼,從他手里奪過水瓢,輕輕的喂給秋語。
南雲澈忙拉了廷鈞站到他的後面,氣得廷鈞將臉扭向一側!
秋語昏迷不醒,水竟飲不進嘴里,羅允風急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抬頭望望南雲澈,卻一眼瞥見雷廷鈞那張漲紅的臉,一股醋意從心底涌起,忽然一個念頭閃現腦中,他微微冷笑一下,竟含了一口水,嘴對嘴的將水送進秋語的口中。
徐瀟雨與雷廷鈞見此皆心痛不已,徐瀟雨將頭側向一邊,再不願看,曾幾何時,自己心愛的女子成了兄弟的妻,自己注定一生只能這樣的隱忍!
雷廷鈞則呼呼的喘著粗氣,額頭的青筋冒了又冒,他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將羅允風碎成幾段!
作者題外話︰各位,從今天開始,每天將兩章的內容合到一章,每天一更,和原來兩更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