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之間的情事卻恰恰是秋語心痛之所在,不僅別人觸及,自己也不想觸及。
她抿了一口茶,轉了話題說道,「皇嫂自幼生長在西南,在這北方生活的可好?」
「不好!」清婉想也不想就快速的答道,然後馬上又問道,「允風對你好嗎?」
秋語看她臉上露出急切之色,不禁有些悵惘,想再次回避,她恐不依,只好輕輕說道,「多蒙皇嫂掛心,我們…….很好!」
「你們…….」清婉的聲音已經顫抖,她頓頓又說道,「很…….好!」
秋語淡然一笑,他們好嗎?不吵不鬧,每日相伴而眠也算很好吧!
「他……一向冷漠,對人總是愛理不理……」清婉好似在自言自語,臉上無限戚哀,看得秋語心里倒是莫名的一動,莫非,允風對她也很是冷漠,莫非,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他對你果真很好?」清婉眼里噙了淚水,怯怯的問道。
「他……還好!」秋語忙低下頭,端起杯子,默默的飲著杯中水。
「哦!」清婉輕輕地應著,站起身,身子卻抖得如篩糠,幾乎站立不穩,香茉一把扶住了她,秋語也忙站起身,擔心的看著她。
忽然,一口鮮血從清婉的口中噴射而出,清婉一下栽倒在香茉懷里。
「皇嫂,你這是怎麼了?」秋語忙走將過去,見清婉已經昏迷不醒,忙掐住她的人中。香茉見狀,大聲喊道,「走開,都是你,是你害了她!」
秋語並不理會與她,不消一刻,清婉悠悠醒來,看看秋語,又閉上雙眼。
「來,怎麼扶她到屋內歇息一下,我給她診治一下。」
「你不要假裝好心了,都是你,害的娘娘這樣!」香茉大聲的哭著,並不理會秋語。
秋語一向為人和善,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下人如此訓斥,不免有些尷尬,這端口,紫菀跑了出來,見香茉如此,氣憤難當,不由得又和她拌起嘴來。
「別吵了,在主子面前這樣爭吵,你們都成何體統?」秋語再也忍耐不住,輕輕喝道。
紫菀住了聲,香茉仍不依不饒,嘴里不停的說著。
「住嘴!」秋語站起身形,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香茉見她一直話語柔和,和南清婉一樣拿不住下人,所以才如此囂張,見她此時真的動了氣,倒也有些怕,忙住嘴不語,但表情依然帶著不屑。
「你的主子都這樣了,你竟還要胡鬧?沒學過規矩嗎?誰教的你這樣?趕緊扶你主子進去!」秋語正色道。
「不,我……回宮!」清婉虛弱的說道。
「皇嫂,你到屋內暫且歇息,我來幫你診治一下!」
「不要……香茉……扶我回宮!」
秋語見她如此堅持,知道定是自己是允風的妻這個身份觸她心傷,她定不會讓自己診治,所以只好讓紫菀幫著香茉送清婉離去。
送走她們,她心潮再也難平,慢慢坐在竹椅之上,呆呆地坐著,連茶也忘了喝。
清婉今日的舉動讓她明了,清婉對允風的情不亞于自己,而允風……對她是否有情,她卻不得而知!
莫名的痛慢慢的襲來,全身竟虛軟的無有任何力氣,她倚靠在竹椅上,閉上二目,但清婉的臉還是不停的在眼前晃動,心怎麼也靜不下,她無奈的睜開眼楮,迷蒙中,對面竟坐了一個人,她忙眨眨眼楮,再次觀看,對面坐的竟是羅允風,他不知何時坐在了那里,瞬間的慌亂,讓她一下子站起身形,又覺得不妥,趕忙坐下,倒了一杯香茶放在他面前,這才說道,「你……怎麼來了?」
允風沒有搭話,而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她再度給他沏上,他端起茶杯,一邊看著杯中的茶一邊淡淡說道,「什麼茶?」
「我去年用銀杏葉晾制的,水是三年前的第一場冬雪!」
允風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眉間似有微蹙,她看著,想起剛才南清婉的話語,不知為何,喉頭竟有些哽咽,原來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女子和自己一樣痴愛著他!
「這是你的住處?」允風的話語依然淡薄,好似漫不經心。
「是!」秋語忍住內心的痛,輕聲答道。
羅允風抬起頭環顧著四周,小院不大,倒是清靜無比,倒符合了秋語的性情。
「你……怎麼來了?這宮里是……」秋語想說是不讓外面的男子隨意進入的,但轉念一想,他是皇帝的同宗弟弟,或許他能在此走動,羅允非不也居住在宮里嗎!
允風已然明白秋語的意思,說道,「聖上說晚上設宴款待,讓我先到這里歇息!」
「哦!」秋語這才明白原來是皇帝哥哥的安排。
「那,到屋里小憩一下吧!」
允風抬起頭,他本想在這院中小坐,但忽然想看看秋語未出閣的閨房是何樣子,淡淡說道,「好!」然後起身,和秋語進了房內。
秋語的閨房竟是簡單之至素淨之極,一張雕花木床上罩著白色的紗質簾幔,簾幔上繡有淡藍色的碎花,掀開簾幔,床上鋪著素白的段子,上面也是淡藍的碎花,靠窗處是一張書桌,上面有個蘭花的瓷瓶,里面插著大小不一的狼毫,一面牆上俱是書架,放滿了書籍,除此,屋內再無其他擺設。
允風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憐惜,她雖貴為郡主,但畢竟父母雙亡,長在宮中,卻也是寄人籬下,身世其實也是堪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