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越王府少有越王居住,院落並不奢華,甚至有些簡陋,秋語命下人打掃了僅余下的一處偏院,安頓了清婉和她的隨身侍女香茉。
允風一早就去了金鑾殿,讓滿懷希望的清婉有些悵然,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的期盼著允風的回府,到下午索性搬了木椅坐在大門口,等候著允風。
秋語知她的心事,陪她聊了會子天,見她心不在焉,甚至對自己的相伴有些反感,只好回了後院自己的住處。
已是傍晚時節,夕陽西下,允風這才回了王府,剛步入院子,赫然看見一個孱弱的女子坐在當院,不覺一愣。
橘色的霞光映照著女子光滑的臉龐,他一時有些恍惚,想不起這個仙子般的女子是誰。
「表兄!」清婉趕緊站起,顫巍巍的走至允風面前,眼里早已含了淚水,像兩汪清澈的潭水。她的面頰早已飛上紅雲,不知是因為霞光的映照還是心的驛動!
「哦!原來是……麗妃娘娘!臣弟見禮了!」允風淡淡一聲,並未理會清婉的深情,而是擦肩而過。
「表兄!」一聲怯怯的輕喚,讓允風的心也不覺一顫,她雖已為帝妃,看來活得並不如意,允風想著,回過頭,見清婉的面上已掛了淚滴。
「哦……」允風思量著不知如何開口。
「表兄……你……可好?」
「還好!嗯……你雖是我的表妹,可如今已貴為皇上的妃子,也是我的皇嫂,斷不可再稱呼我表兄,這樣恐不妥!」允風淡淡的言語仿佛一把利劍穿透了清婉的心,她忙解釋道,「不……不….不……表兄你誤會了,我不願做什麼妃子……不願!是父王逼我的!表兄,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
「皇嫂,斷不可再胡說!你是我的皇嫂,是聖上的妃子,剛才的話語,不能再說了!」允風說罷,怕清婉再說出讓自己下不了台面的話,忙急急向後院奔去。
「表兄……」一聲淒厲的呼喊,清婉晃晃身子,栽倒在地上。
「娘娘!」香茉忙撲上去,抱起她的肩。
允風一驚,回過頭來,見清婉躺在地上,緊閉雙眼,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臉上淚痕猶見,忙趕過來,但是想想她是帝妃,自己又不可踫她,正在手足無措之際,一抬頭,見秋語款款而來。因清婉暈倒,他心里本來就急,再加上不知如何避開清婉的情意,見秋語仍不緊不慢,不覺有些惱怒,隨即大聲喝道,「你倒哪去了,知她身體孱弱還不仔細陪著?」秋語本來就有些躊躇,見允風如此,心里更覺委屈,強忍住淚水,不知如何是好。
「過來啊,沒看見她暈倒了嗎?還愣著干什麼?」允風又是一聲呵斥。莫名的疼痛讓秋語的心揪扯的厲害,她無語小跑過來,掐住清婉的人中,一番救治,清婉悠悠醒來。
「表兄!」清婉睜開雙目,眼中是無限痴迷。允風有些赧然,怕她再說出過分的言語,忙站起身,對秋語淡淡言道,「你,好生陪著她!」
「是!」喉頭的酸澀讓秋語難以出聲,低低地回了一句,幫著香茉攙起清婉,這當口,三皇子羅允非走進院內。
允風仿佛抓住了救星,忙迎了上去,拉著允非向屋內走去。
羅允非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清婉,清婉恐懼的立即將頭低下,但她臉上的表情,允非已經盡收眼底。
夜已深沉,偏院內,南清婉空對紅燭,無語淚流,對允風思念甚篤,今日一見,他仍然寒涼淡漠,甚至喚自己皇嫂,看來自己與她再難續上情緣!自己嫁作帝妃就已罷了,而自己一時糊涂做下的齷齪事恐他知道了更是嗤之以鼻!
今日那羅允非已然前來,看來他們關系交厚,那允風會不會知道自己做下的糊涂事?
越想越揪心,淚不停的流,卻仿佛總也流不盡。到得夜半,索性,披了衣服,起身出了院門,默默的向著允風與秋語居住的小院走去。
哪承想,秋語也是輾轉難眠,想起白日清婉的痴待,想起允風對自己的呵斥,心里不免委屈,委屈之余自責自己對允風情分難消,才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