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了然清婉心中的情愫,但是清婉直白的語言還是讓秋語心中凜然一痛,仿佛一根針扎在了心尖,痛從心尖慢慢彌漫,她努力的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痛,淡然一笑,以笑做了回答,示意她是知道的。
清婉慢慢起身,秋語扶住她的肩,又將枕頭立起,讓她倚靠著,清婉的面上浮起紅暈,眼神變得迷離,仿佛陷入一種甜蜜的回憶。秋語不敢再看她的面容,低下頭等著她開言,雖然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她會說出怎樣的言語觸動她的心扉。
「秋語,我對允風的情是你不能及的!」清婉終于緩緩開言,秋語只是面帶微笑的听著,並不言語,心里卻不停的激蕩,不能及,她怎會知道自己對允風的感情啊!在她內心深處,她一直堅信,這世上沒有任何女子能像她一般愛慕允風!
「真的,秋語,雖然你是他的妻,可是你對允風的情遠遠不及我!」清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揚起頭,臉上是無限憧憬的幸福,「我愛他至深,愛到至深,為他可粉身碎骨,可……」清婉無限幸福的說著,忽然覺得沒有言語形容她對允風的愛意,臉隨即漲得通紅,只是低低問秋語,「這種請,你懂嗎?」
「懂!」秋語淡淡回道,她想告訴清婉,粉身碎骨、赴湯蹈火,又算得了什麼?她,絕不會像清婉那樣愛著允風卻嫁與別人為妻!她,葉秋語,生死都是羅允風的人,即使今生不能與他為妻,她也會青燈黃卷度此一生!管他是什麼皇帝,她也不嫁的!
但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出口,她怕傷了清婉!
「你果真懂?」清婉的臉上帶了調笑,她不相信能有人能懂她的情!
「真的懂!但是你不懂我,也不懂……」秋語想說允風,可是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清婉不懂允風,而自己又真的懂嗎?她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清婉看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可她只是淡然的笑,任睡都看不透她的內心!
「郡主……」一聲哀哀的呼喊,香茉進了屋子,見了旁邊的秋語,本能的楞了一下,隨即對清婉說,「郡主,您可好些了?」
「好了!」清婉滿臉期待的看著香茉,眼神卻已透過香茉飄到了外面,秋語的心微微的顫抖著,她知道清婉等的是允風,她忽然有些怕,她怕允風真的來了,她怕…….她忽然又覺得自己自私,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矛盾不已的心索性瞬間成了空白!
香茉為難的看著清婉,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告訴清婉,允風不肯來!
「我的病,你可告訴表兄了?」
「告訴了!」香茉低低回道,隨即低下了頭,她不忍再看清婉渴望的眼神。
「那他可怎麼說?」清婉動了一子。
「他……」香茉的眼里蓄滿了淚水,「他……派人去宮里請御醫了!」
「請御醫?那他呢?」清婉有些焦急,全然不顧旁邊的秋語。
「他……還在自己的房里!」
「你沒告訴他,我已經吐了血?」
「告訴了!」
「那他,為何不能探望與我?定是你忘說了!」
「郡主…….」
看香茉的表情,秋語已然明白,允風定是不會前來的,她的心稍稍有些寬了,但是轉瞬又為自己的這種心理感到羞慚,畢竟清婉是個病人,而且是因為思慮允風太甚而病,自己怎麼能因允風不來探望而喜呢?那自己豈不是太狹隘了,畢竟清婉也是個可憐的女子,想到此,她輕聲說道,「麗妃娘娘,允風他公務纏身,恐是不能來探望與你,他,其實他也擔心你的病體,這不是差我來了嗎?」
清婉看看秋語,失神的雙目空洞洞得沒有了神采!看得秋語有些心痛!
「麗妃娘娘,還是好生將養身體吧!」秋語將枕頭放平,輕輕扶住清婉。
清婉毫不理會秋語的話,忽然失態的問道「允風他為何不來,是你,是你不讓嗎?」
「皇嫂……」秋語嘆一口氣,「你是我的皇嫂,也是允風的皇嫂,是聖上的妃子,允風他一個男子怎入得你的內室?傳出去,豈不是壞了他的名聲,就是對你對聖上也不好啊!你想見他,我懂,但是,總要為他著想才好啊!」
「為他著想……」清婉喃喃著,意志竟有些模糊,一下栽倒床上。
在香茉的哭聲中,一陣手忙腳亂的救治,清婉終于醒來,但是只瞪著兩個空洞的眼楮望著窗欞!
御醫前來,診脈開藥,又是一通忙碌,直到夜半時分,秋語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自己的宿處,一路上是紫菀心疼的埋怨,她欣慰的看看紫菀,忽然將紫菀摟在懷里,這些年的孤苦伶仃,紫菀早成了她至親的姐妹!
寒涼的秋夜,兩人靜靜的相擁,紫菀的心頭忽然一痛,流淚說道,「郡主,你太善良了,有些事,我們做就好了,為何您還要親自照顧那南清婉,她是聖上的妃子,可您也是聖上的表妹啊!」
秋語不語,只是緊緊的摟著紫菀,紫菀的體溫慢慢的與她的體溫相融,兩人就這樣互相溫暖著!剛才的不安與恐懼也慢慢的消失!
「王妃!」一聲脆脆的呼喊,秋語忙松開紫菀,見是香薷提了一盞紅燈迎面而來。
「我看王妃一直沒回來,過來看看!我給您熬了些燕窩,回去趁熱喝了吧!」香薷的體貼總是讓人難卻,秋語笑笑,輕聲說,「好,我們走吧!」遂一手拉了紫菀,一手扯了香薷,向自己的內室走去。但是,她沒有看到,香薷的臉上卻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