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剩下了夫妻二人,羅允風緊緊地盯住秋語的眼楮,那種威懾讓秋語不敢對視,只好避開他的眼神,輕輕說道,「清婉她……她的病恐是任何良藥都難醫好的!因為她是心病!」
「她是何病,自然有宮中的御醫來診治,跟你何干?」
葉秋語不語,淚水簌簌落下,半晌才說,「她……她神智不清,只喃喃喚著你的名諱,此情此景甚是堪憐,任誰听了都覺不忍…」
「所以,你答應她讓我去看她?」羅允風的目光更加凌厲,將秋語整個人都穿透。
「我……」
「你什麼?你是不是這樣答應的?」
「我……她……陷入迷亂,為了救她,也只能如此!允風,你就去看看她吧!」秋語抬起淚眼,眼巴巴看著允風,眼里似有無限祈求,那種眼神將允風深深刺痛,想他們相識至此,無論她受盡怎樣的磨難,都不曾開口求他,可今日終于求了,竟是為了一個女子,而且是愛著自己夫君的女子,莫非她心中對自己沒有情,不然,面對一個如此愛自己夫君的女子,她竟無絲毫的不快,竟還讓自己的夫君去看望?允風的眼神慢慢變得陰寒,他低低問道,「你想讓我去看她?」
「恐只有你能救她?」
「少廢話,我只問你,你很想我去看她嗎?」
「我…….」秋語的淚更加的洶涌,她的心疼痛無比,仿佛是一柄多年的鈍刀在一下一下剜著她的心,她的夫君,她摯愛十年的男子,她怎麼能想他去看別的女子,還是一個同樣痴情的女子!可是,清婉已走火入魔,自己又怎能看著她大好的年華白白逝去?
「說話,你真得想我去看她?」允風的心糾結在一起,他竟然也有些慌亂,他在等著秋語的回答。
「我……我只是想她已經並入膏肓,如果你不去,恐她捱不了多久了!」
「我不要你說這些廢話,你只回答我,你想我去看她嗎?」
「我…….」秋語的身子竟輕輕的顫抖起來,說出那個字真得比用刀割她還痛,但是善良使然,她無從選擇,她重重的點點頭,說道,「是!我想你去看她!我求你去看看她!」
「你求我?」
「是!」
「求我去看她?」
「是!」
「哈哈哈…」幾聲冷笑,允風的心竟沉了下去,他迅疾收斂了笑容,冷冷說道,「葉秋語,這是你第一次求我!」
「是!也是最後一次!今生只求你一次!所以,請你務必答應!」秋語隨口而出,她自己都不知這樣的話是如何出口的。
「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去!」羅允風緩緩的說道,一字一字重如千斤,壓在秋語的心上也壓在允風的心上。
走出兩人居住的院落,羅允風下意識的停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下,他大步向前走去,什麼倫理,什麼綱常,他都不想顧了,既然葉秋語讓他去看一個女子,那麼他就去了!他不知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他更不知為何自己的心竟亂如麻。
秋語在後面默默的相跟,看著他在門口停下,心里竟瞬間涌出喜悅,但是,他馬上又向外走去,她的喜悅也瞬間消逝,走至院門,她默默相望,她忽然有一種渴望,希望他就此停住,希望他回頭看看自己,倘若他真得回過頭來,她定留住他!她寧可自私,因為,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看他就要邁出院門,她的心猛然收緊,他停了,他果真停了,秋語的臉上立即綻開了笑顏,她笑著向他跑去。
但是未及跑到院門處,他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走得極快,她竟追趕不及。只有看著他的背影慢慢走出她的視線,她的心竟一下子被掏空了,仿佛他整個人都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她忽然感覺眼前發黑,有些站立不穩,身子晃了晃,被人從後面扶住。
「王妃,坐下歇歇!」是香薷的聲音。
「好!」香薷面前,秋語總是笑意盈盈,沒有過絲毫的不快,畢竟她是太後的人,她不想姑母知道自己的窘境,她怕給允風帶來災難!
已是深秋初冬的交際,習習的涼風沁入骨髓,秋語木然的坐著,心也痛得麻木!但是麻木的心還是隨著允風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