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廷鈞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索性說道,「你將她的兩個侍女安排到別處房屋居住,這里獨留你一人好生侍候著她。」說罷,徑自走了。
「是!主人!」夕兒答應了一聲,也忙返回低下的密室。
雷廷鈞走至門外,往隱蔽處的枯草地一躺,雙手撐著頭,凝視著寂靜的院落!其實,他一直都在的,自秋語進了這個小院,他就在外面默默守候,喜、憂、痛,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讓他時而激動的坐起身,時而又愁思滿月復的躺下。
喜,是再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憂,是因為那次水源被染的事擔心秋語對他的怨,想見卻又不敢見更不知如何見。
不見,朝思暮想,見了,卻又不敢現身,痛,比思念更深!一夜無眠,終于盼得日頭高升,風雪堡雖牆高院深,但陽光還是能照進來的,燦爛的陽光在這荒涼的冬日是那樣的珍貴,讓人的心也豁然開朗。
雷廷鈞一躍而起,猶豫了片刻,回了自己的宿處,他想找個恰當的時刻再見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紫菀和香薷不知被帶去了何處,自她們離去,秋語就一直站在窗前,默默等候,飯食茶水一概不用,無論夕兒怎麼勸說,秋語也不動聲色,急的夕兒團團轉,但怕狼婆婆再度前來又不敢貿然離去。
直至後晌,雷廷鈞才推門進來。
「主人!」夕兒驚喜的行禮,雷廷鈞一擺手,夕兒會意,悄無聲息的出去了,屋內只剩下了秋語和廷鈞,秋語仍立在窗前,頭也不回一下,其實,剛才她听到了夕兒的輕喚,但對于所謂的「主人」,她並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她的侍女是否平安。
廷鈞默默的走近她,她給廷鈞的依然是背影,縴弱的背,墨黑的發髻,衣領處隱隱露出的一抹脖頸,都讓廷鈞的心悸動不已。
她,近在咫尺,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成為他的妻!
半晌,她仍未有絲毫的動作,他,也默默站立,但是,最終,他還是伸出了雙手,輕輕的,將她攏入懷中。
秋語一驚,忙掙月兌了他的臂膀,惱怒的回過身,霎時,楞在那里,「你……雷廷鈞?」
「是我!」廷鈞低低的言語掩飾不住復雜的情感。
「是你劫持了我們?」秋語的臉上忽然有了慍怒但是慍怒中有著些許的期待,她真的希望不是他!
「不是劫持,是救你!」雷廷鈞的淡淡的聲音讓秋語瞬間松了口氣,她忙說,「救?我不明白……難道那群黑衣人不是你和你的屬下?」
「是!」雷廷鈞的聲音依然淡淡的,但是表情卻異常堅定,秋語剛剛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揪了起來,她壓抑著內心的失落,再次問道,「那……那你就是那群強盜,是你殺了洛雲翳!對了,洛雲翳呢,他……真的被你殺了?」
「強盜?我們不是強盜,我們只是收錢要命!我們收了錢就得要了他的命!」
「果真是你!那洛雲翳果真死了?」秋語的眸子黯淡了,那種黯淡讓廷鈞心如刀割。
「死了!要的就是他的命!」雷廷鈞眼神一凜,秋語的追問讓他不悅,那個該死的洛雲翳,秋語憑什麼關心他的生死?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殺手?」兩行清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秋語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是因為洛雲翳的死而傷悲,是,好像不全是!還有的,是為了他,雷廷鈞!雖然他做過錯事,雖然他是個令人恐怖的殺手,但是,她還是為他而痛!
「小弟!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做些營生,非要干這種勾當?」
一聲「小弟」讓廷鈞心里一喜,她既認自己是她的小弟,那她定是還能接受他的。
「秋語!我可以去耕田種地,去做些正當的營生,只要你願意……」
「我?願意?我自然願意你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不是做這害人的殺手!」
「秋語!如果我願意耕田種地,那你願意隨我隱居山里,為我織布做飯嗎?」
秋語一怔,她自然明白雷廷鈞的意思,望著廷鈞期待的眼神,她趕緊說道,「如果小弟真願放下屠刀,姐姐我願陪著弟弟你一起隱居山林!」
「我要的不是姐姐!」
「小弟!」
「秋語,你知道我的心意的,你為何回避,因為羅允風?他已經棄你而去,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你……胡說了些什麼?」
「我胡說?羅允風與你斷了夫妻之情,帶著麗妃娘娘私奔江南難道不是實情嗎?」
秋語一愣,「你……你是從哪听來的這些?」
「從哪听來的?哼!你的貼身侍女說得的話難道有假嗎?」
「我的侍女?紫菀…….香薷?」
「她們兩個都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