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意,我拼盡全力保持這最後的清醒來告訴你這一切,能等到你太好了。不過再見時我就是個死人了,只剩下個假象吧。所以,求你,到時,一定要殺了我。」川旗趁我淚流之際,奪來我的劍刺入胸口。
「到時?」我的手還把在劍上,來不及放松,就連人帶劍一起摔向了川旗,反而又加重了劍上的力道。
「你會知道的,你從小就那麼聰明。」他斷斷續續地說下去。
「不要……」我閉上了眼楮。
「因為我,喜,歡,你……」
隱約听到耳邊一陣風聲呼嘯而去,而我的懷里空空如也。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不知道。
等到再次我醒過來的時候,確認空間已經消失得干淨,也不見了川旗的蹤影。我趴在雁嶺宮庭院里的石桌上,那一番話還是縈繞在耳邊。
「川旗。」我默念著這個名字,嘆了口氣。
我從地上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塵,四下掃視了一番。
這個院子看起來不常有人打點。籬笆上是瘋長的雜草,還有上一季的枯枝敗葉與被淹沒起來的不多殘花。這應該算得上是雁嶺宮中很偏僻的地方了吧,我想。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從剛才川旗告訴我的話來看,現在的他恐怕已經完完全全地蛻變了。
接著,我听到有人經過的聲音,趕忙躲到了樹後。
「喂,快點。我可不想被人發現然後告訴宮主我們抄近道。」
「放心,這里都快半年沒人打掃了。怎麼會有人影呢。」
「說起來今晚就是滿月了。听說那個被宮主領回來的孩子要做祭品呢。」
「嘖嘖,真是可憐吶。我說當年宮主怎麼突然善心大發突然撿了個孩子回來養呢。」
「說的是。這世上哪有白來的好事呀。」
「唉,還是快把這些台子搬過去的好。」
無意中听聞此言,我突然感到大事不好。
川旗到底拜托給我什麼先不去想了,總之先救那個少年要緊,還得弄清楚他的來歷。
于是,我悄悄尾隨在那兩個說話的侍從後面,找到了將要進行祭祀儀式的地方。呵,雁嶺宮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祭祀高台,造型上一點美感都沒有,還是青銅制的。說不定就是川旗中毒以後神智不清時搞的。
除了那個祭台,這一帶還有很多變化。比如一些不太正常的鬼畫符之類的擺設,一看就像是從哪里挖出來的帶著血跡的器皿,干枯的白色樹干,黑色的花朵,焚香的烏煙,乍看之下,還以為身在黃泉……總之,一個詞,陰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