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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透端著咖啡剛坐下,曾允的電話就進來。掛下電話,她這個總監助理不得不認命的將上午做的大賽策劃拿到曾允辦公室,听完曾允-友好-的建議後還得做出一副很受教的模樣,再然後便是給曾大總監買綠茶。這是曾允的習慣,早上一杯咖啡,下午一杯綠茶,這綠茶指名要華夏動漫大樓隔壁那家四星商務酒店並且還需持有鑽石級VIP金卡會員才能外帶的綠茶。
這習慣,也夠倒騰人了,每每這時候,就是韓透最能感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以及-官高一級壓死人-的無奈。
冒著陣陣馨香的綠茶放在曾允桌上,韓透站了片刻等不到曾允其他指示,自動退出辦公室。然而在出門之時曾允又叫住她,沒頭沒尾道︰
「我以前是長跑冠軍,在學校的時候被選送國家田徑隊。」
韓透皺皺眉頭,感覺曾美人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不過曾美人一向如此,大概是以這話做開頭,想給她提些大賽的什麼新想法。所以她趕緊又走回去,拉開椅子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然後呢,怎麼沒當運動員做動漫了?」上司適時停頓,韓透就得審時度勢趕緊提出情理之中的問題,好讓上司曾美人自我感覺是在被期待中說出下文。
「這不重要……八千米的跑道,我能輕松拿下。周末我會去爬山,中途不休息,一氣就能上山。」曾允想了想,似做補充道︰「也去健身房,肩能抗,手能提。」
韓透完全糊涂了,美人總監今天……吃錯藥了?
耐心地等著曾允給她解釋說這段話的用意,然而曾允卻只是說完後輕抿口綠茶,緩緩回味之後,坦然地直視韓透。
沒了?
韓透狐疑,他告訴她這是什麼意思?還有,這樣看著她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她從他的生活訊息里提煉出些對比賽有用的信息?然而看他的神情,又不像逼她回答的樣子。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哦……很好啊,嗯,運動嘛,對身體好……」這話,也太敷衍了吧。可除了討好的應付,她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說。思忖著該出去了,于是邊站起身便說︰
「總監,改好的策劃已經放在你桌上,你再看看。」
「嗯!」好在曾允也沒為難她,抬眼莫名地看她一眼,隨後拿起桌上的文件,在韓透出門之時,他漫不經心道︰「明天有時間嗎?」
因為準備比賽的片子,項目大,工作的安排比較靈活,他倆主創人員不需要呆在公司,可以以收集元素,尋找靈感為由,天南地北的走。只要每一個固定時間段把各自的任務以及成果匯總,結合,商討,再進一步就行。
然而曾允始終是韓透上司,即便靈活性如此大的工作,他也有權決定明天她有空與否。
所以,韓透在呆愣兩秒後,很快反應過來,及時應道︰
「有的,上午下午都行。」她自然是認為曾允要商討大賽的事,這次大賽公司關乎公司能否順利進軍國際,長孫榮沒兩天就親自電話督促。老總都親自督促了,重視程度可見一般,他們當然不敢掉以輕心。
「嗯,中午在南門新華都一樓的咖啡店見,我會在十一點四十五分到。」曾允翻動手里的文案,用極平淡的語氣說著。
「好!」韓透應著,他們兩人麼?感覺有點奇怪耶。
韓透趁曾允埋頭的瞬間趕緊拉開門走出辦公室,唏噓良久。終是不明白曾美人今天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便不再想,整理好這些收集道的資料和元素,她可以下班了,準確的說,曾允臨時沒有吩咐她就可以離開公司了,韓透考慮著要不要去星辰那邊。自從藍玉回國,她已經快一周沒去星辰那邊,不知道那個大男孩是不是還健在。這麼久沒有她在旁邊盯著,不知道家里成了什麼樣,她留給他的錢不多,連泡面都會燙傷手的人,怎麼過這麼多天的。
又想著他始終要學著面對這個社會,她不能教他全部。想狠心地再過陣子去,卻又不忍心,她是害怕再過陣子去,見到就只是星辰的尸體。
韓透到南麓時,星辰沒在家,應該是還沒下課。她之前給星辰報了個汽車維修的技術培訓班,一年後包工作,無論工作好不好,至少星辰學到門技術,日後就沒不愁沒飯吃。韓透眼里男人都該是對車感興趣的,所幸當初第一個念頭就是給星辰報這個,然而星辰卻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換了班,從汽車修理與維護換到計算機信息與技術。在他本身而言,電腦比那些汽車部件親切多了。
打開門倒令韓透微微訝異,因為里面很整潔,她在門口換了鞋,不由自主的笑著,大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
巧的是星辰今天是軟件編碼小測,他半小時內破解了國外一款作圖大型軟件的命令編碼,在包括老師在內的兩百多人震驚的眼神中離開考場。
星辰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韓透,彼時韓透正好側頭看向進門的星辰,眉眼一笑,吐出剛扔進嘴里的葡萄,說了聲-回來了-後沒有任何動作,繼續吃她的葡萄,看她的電視。一切,是那麼的隨意和理所當然。
星辰僵在門口,被她的笑容迷惑,被她那句听似簡單卻真的好溫暖的-回來了-感動。這麼多天,她去哪里了,終于想到他了嗎?
「你要在那站多久?」良久,韓透再次轉過臉來奇怪地問。
星辰卻在這一刻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奔至她面前,單膝跪在她面前,伸出因為壓抑不住激動的雙手,輕輕地靠近韓透的手臂,踫到了,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雙手將她抱住,猛地撲到她懷里。
淚流如洪水決堤,踫倒的葡萄散落在地,奔至大理石地面時四下亂竄。
星辰跪在韓透面前死死將她抱住,聳動的肩膀可以知道他此刻哭得有多傷心。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不會再來看我……我知道我沒用,求求你別嫌棄我好嗎?我可以學的……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不要丟下我……」
「星…星辰……」韓透心里愧疚,輕輕喊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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