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六月就到了,俞小飛進考場了,是非成敗,就在這兩天。
夏洛比自己參加高考還緊張,高考前夜她還失眠了,只好爬起來胡亂翻書看。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夏洛忍不住悄悄上了樓,推開俞小飛的房門︰他斜斜地躺在床上,呼吸聲聲,原本蓋在肚子上的毛巾被已經被踢落在地上。
夏洛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撿起毛巾被,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她半跪在床邊,就著窗外路燈微弱的燈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他的額,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唇……年輕的,美好的,英俊的……她情不自禁將手放在他的眉毛上,順著眉骨,輕輕撫模著。
俞小飛翻了一個身,夏洛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敢動。
「小飛,一定要考上大學,我相信你!」她在心里說。
從俞小飛房間里出來,夏洛仍舊毫無睡意,她回到客房,坐在書桌前,拿出筆記本,一行一行胡亂寫著︰
「俞小飛,要加油!」
「俞小飛,真能干!」
「俞小飛,最好看!」
「俞小飛,好聰明!」
「俞小飛,小笨蛋!」
六個字,每一句都不同,夏洛寫了一頁一頁,不知疲倦。
俞小飛,俞小飛……在夏洛夢一樣的囈喃中,她漸漸睡著了。
電話突然響了,夏洛睜開迷糊的雙眼。
打電話的是俞東霖,他正在上海出差,對于兒子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夏洛安慰俞東霖,說俞小飛復習得很好,請他不要著急,她會好好照顧他的。
掛了電話後,天已經快亮了,小飛要吃早飯了。
夏洛立刻從書桌前起身,先到洗手間洗臉、刷牙,讓自己稍微清醒清醒,然後進了廚房,煎蛋,燻肉,小面包,熱牛女乃……
她精心制作著,一直到俞小飛進了廚房。
「好香,你在做什麼?」俞小飛站在他身後,吸了吸鼻子說。
「你醒了,睡得好嗎?馬上吃早飯哈,都是你喜歡吃的,你隨便吃點,你不要緊張哈。」夏洛囑咐說。
「我不緊張,你很緊張嗎?你要煮鍋蓋湯給我喝嗎?」俞小飛指著夏洛說,她把水壺蓋子丟進了飯鍋里,鍋里水正沸騰著,蓋子隨水一起一伏。
夏洛「啊」了一聲,立刻就想伸手去撈,俞小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呵斥道︰「你瘋了,這是開水!」
夏洛的手被開水蒸汽燻了一下,慢慢也醒悟過來了,她沖俞小飛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怎麼這麼糊涂,居然還想照顧我,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俞小飛笑著打趣,他並不緊張,該記的該背的,已經全部記在心中了。
夏洛眨眨眼楮,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了,她辯護道︰「我就是今天才這樣,平時都挺正常的。」
「你是不是擔心我?沒關系,我一點都不害怕,不過就是考試嘛,我又不是沒有考過。」俞小飛笑著說。
「誰擔心你,我才不擔心你。」夏洛也笑了,她還在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真的擔心他。
俞小飛吃飯的時候,夏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得俞小飛都不好意思了。
他說︰「你不要看了,你越看我越緊張,是我高考,又不是你高考。」
夏洛嫣然一笑,這的確比自己高考還緊張,更刺激。
送俞小飛到了考場,俞小飛向她揮揮手︰「你走吧,我中午自己回來。」
「不,我就在這里等你,我哪里也不去。你好好考,記得夏老師跟你說的。」夏洛說。俞小飛笑了笑,扭頭走進了考場。
這一年,俞小飛十八歲,夏洛二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