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洛18歲。
那天,繼父夏啟明要帶家人回老家參加遠房佷子的婚禮,本來說好一家人一起回去,但是那一陣子,妻子羅蘭總是惡心嘔吐,她說坐不得汽車,聞不得汽油味。夏啟明安頓好妻子後,只帶著繼女上路了。
夏洛還很清楚得記得,那天都已經走了好一會了,父親說放心不下母親還要回去看看。兩個人又回到家,看到羅蘭仍在門口望著呢。父親握著妻子的手,依依不舍地說︰「等著我,就去兩天,馬上就回來了。」母親低下頭,不說話,父親用手模模她的頭,滿眼都是眷戀。夏洛在一邊偷偷笑了,笑他們之間情不自禁地小曖昧。
路上要坐汽車渡船,夏洛沒坐過這樣的渡輪,她很興奮,一直在說笑不停。
正值暑假,放假的學生很多,農忙的農民也很多,大家都爭搶著上船了,船只吃水很深,嚴重超員。船已經過了江心,眼看要到對岸了,船上的人紛紛往出口處擠去,船身失去了平衡,突然翻船了……
幾分鐘後,船就扣了過去,然後一點一點的沒入水中。在沉船的那一瞬間,水面上出現了巨大的漩渦,將尚在水面上掙扎的人們,殘忍地吞噬進去。
夏洛也被水流帶入漩渦中,那是一種可怕的感覺,沒上沒下,沒天沒地,無法呼吸,無法掙月兌,腦袋里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爸爸卻抓住了夏洛,然後拼命將她托上了水面……夏洛在水面上掙扎著,隨即被趕過來的漁船救了起來,爸爸卻因為耗盡了力氣,被水流吞噬了。
夏洛只來得及看見水中露出的那只手,那是爸爸的手……那次事故,死了很多人,爸爸也在其中。
夏洛從此害怕水,她甚至再也沒有游過泳,被水淹沒,被水窒息的感覺,體會過一次,已經夠了。
俞小飛心驚動魄地听著,心中涌出的是無限的憐惜。不知不覺中,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俞小飛把頭抵在夏洛的頭上,輕輕搖晃著說︰「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能總活在這樣的回憶中。」
夏洛何曾不想走出痛苦的回憶,結果痛苦回憶卻逐年增多,多到了她不能承受的地步。此刻,俞小飛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她有點貪戀,明知不妥,仍舊不想離開。她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多少年沒有再擁有過。
俞小飛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小心翼翼地建議︰「我帶你游泳好嗎?我保證一直在你身邊。」
「不。」夏洛拒絕了,她仍舊不能走出往事。
「這里的水深,你害怕是嗎?那邊有小游泳池,只有腰那麼深,我帶你去那邊好嗎?」俞小飛想得很周到,他願意幫助她走過噩夢。
「不。」夏洛仍舊拒絕,她早就將自己封閉了。
「就當去洗個澡嘍,你不怕洗澡的嘛,那邊水很淺很淺的,你就去試試吧,我保證一步不離開你。」俞小飛還在游說。
「不。」夏洛還是只有這一句話,一個字,她根本不想嘗試。
俞小飛突然將夏洛抱起,大步向前走去,周圍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你在做什麼?」夏洛著急了,他怎麼這麼沖動,他要帶她去哪里,這里人這麼多,都在看著他們呢!夏洛著急了,開始掙扎著。
「別動了,再動我就吻你了!」俞小飛看著懷中的女孩,放肆地威脅著。
俞小飛的眼神狂傲且迷離,他抱著她,就等于掌握了主動權。
「你再動,我真的要吻你了!」俞小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真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