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女圭女圭發現他的目光很直接,是男人打量女人的那種目光,臉頰不由得熱起來,從脖子燒到了耳根。她轉頭看向篝火,神往道︰「我從來沒有看過下雪,鵝毛大雪肯定很壯觀、很美麗,有機會一定要去瞧瞧,順便看看遼闊的草原和草原湛藍的天空。」
「你喜歡草原嗎?」他莫名地亢奮起來,心情雀躍。
「也不能說喜歡,只是好奇。」她暗罵自己。
幸好,听到她的解釋,他面色略暗。
忽然,靈光一閃,她捂住嘴巴——
和他閑聊,所說的不是中文或漢語,而是他的語言,她很陌生、卻很流利的語言,是胡語嗎?這是怎麼回事?
她怦然心跳,「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裹著他的袍子,就地躺下來,側著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片刻就沉入夢鄉。
其實,她的睡眠很淺,稍有動靜,就會驚醒,今天真的是筋疲力竭。
怕她著涼,怕她睡得不舒服,禺疆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莫名地心疼,想要把她擁在懷里,保護她,感受著擁有她的感覺。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讓她沉浸在溫暖的美夢中。
心潮起伏,可是,他克制著,壓下那微涌的沖動。
一夜無眠。
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心潮澎湃,讓他感興趣,讓他贊賞驚嘆,讓他的情緒大起大落,讓他想要去征服、擁有她的全部。
她,是第一個。
因為,他憎恨女人,痛恨到了極致;他始終認為,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而耽誤部落的任何事情,更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
楊深雪,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女人,就像一匹極品的烈馬,需要教、馴服,才能臣服于自己。雖然她已經答應他的條件,但是他總覺得她不會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她跑不掉。
如果她敢逃跑,無論跑到哪里,他也一定會找到她!
——
半個月後。
「既然你已知道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深雪公主,傷好以後,你們不要跟著我了。」
聲音輕柔,語氣卻強硬。
楊女圭女圭坐在床沿,已經換下牛仔和襯衫,女扮男裝,柔順長發往上綰起,束成一個簡單的男子發髻。
闊天躺在簡陋的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無神。
半個月的調養,他的傷口慢慢愈合,再過兩日就可以下床走動。
他看著她,堅定道︰「不,你就是深雪公主。」
「為什麼?」她不解道。
「公主無需明白。」
「我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怒瞪他,「你們四個不要再跟著我。」
「公主無需多言,屬下四人至死跟隨公主。」闊天堅持道。
「你……」多說無益,她忽而笑了笑,站起身,背對著他,「你好好休息。」
從氈帳中走出來,撲面而來的是明媚、溫暖的午後陽光。
楊女圭女圭似乎聞到了陽光特有的那種焦香,抬頭仰望,天很藍,藍得很深很深,漂浮著奇形怪狀的白雲,緩慢地飄移著。
天色還早,到處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