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看著三王爺,有些無奈的道︰「三弟今天又有什麼事?」
三王爺躬身向皇上行了一禮,道︰「回皇上,平西將軍趙梵貽誤戰機,致使十萬敵軍逃入戈壁大漠,再難追擊。那趙梵非處以極刑不可。」
趙梵是趙慶媛的父親,皇上親封的平西大將軍,開春以後西北韃子以數萬騎兵沿著河西走廊南下,一路燒殺搶掠,危害甚廣。皇上派趙梵領十五萬精兵西上據殺。趙梵帶兵一路追殺到西寧,忽然斷了糧草。自古行軍打仗,講的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梵謹慎,不敢再追,眼睜睜的瞧著韃子們一路揚長而去。
此番負責押運糧草的人是三王爺幕下府將,押運糧草時遇到大雨,此人貪圖安逸,駐軍躲雨三日方行,致使戰機延誤。
皇上大怒後斬殺了三王爺幕下這員府將,三王爺心中不服,硬扯著皇上要理論清楚。
皇上見三王爺如此模樣,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三王爺又道︰「趙梵畏戰,以糧草未到為借口放韃子出關,這是欺君大罪吶。運糧官監運糧草未能按時抵達西北大營是該殺,可那趙梵身為此次平西主帥,無勇無謀,猜忌同僚,應罪加一等。」
掌握兵權的人分為幾派︰楊太師幕下為一派,三王爺幕下為一派,立國之初戰功 赫的老宗室們為一派。這三方軍將們相互牽制、相互猜忌不是一天兩天的,皇上多次斡旋也不見融合,反而越發的明爭暗斗起來。這些年朝中兵力都浪費在這幾派的爭斗、攀比、制衡上,真正的戰斗能力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這次平西主帥趙梵是宗室派,不信任押運糧草的三王爺府將,也是兵閥斗爭的積年沉痾,皇上心里都清楚。
皇上當下又嗯了一聲。
三王爺大聲道︰「皇兄!」
皇上輕輕嘆口氣,道︰「趙梵已經處罰過了。」
三王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道;「降級和罰俸祿夠什麼,我府里的奴才可是給砍了頭的。十五萬大軍西征,軍費花銷要多少,他趙梵連跟敵軍正面交鋒的勇氣都沒有,還帶什麼兵打什麼杖,無能。」
皇上也有些生氣,沉臉坐著不說話。
三王爺揮著拳頭在屋里大步跺起來︰「平西的時候我就說過,那趙梵是個軟蛋,讓他帶兵只有戰敗的份兒。皇兄你就是不听我的,如今怎樣?十五萬大軍連敵人的頭發都沒帶回來一根,就灰溜溜的從西北撤回來了。如果當時听我的,用我推薦的黃濤做主帥,怎麼會有今天這回事。」
皇上心道︰「就是用了你推薦的押糧大軍,才會一敗至此。」
三王爺猶自憤怒,猛地站在皇上面前,雙手一攤,道︰「請皇兄下旨吧。」
皇上皺眉道︰「下什麼旨?」
三王爺道︰「趙梵陣前貪生,欺君誤國,理應斬首抄家。」
皇上氣道︰「對趙梵的旨意,朕幾天前已經著兵部頒發過了。君無戲言,豈可輕易改變。」
三王爺怒道︰「皇兄,我府上的奴才又豈能白死?」
皇上道︰「他押運糧草貽誤戰機,怎麼就不能賜死。」
三王爺道︰「如此趙梵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