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帶著翠縷給馨容華送東西。
翠縷進宮後第一次有機會逛院子,拎著盒子和唐艾說說笑笑的。行至薔薇架下,兩人迎面踫上一個妃嬪帶著宮女過來,低頭在路邊站了請安。
打頭的妃嬪掃了二人一眼,忽又覺得唐艾的衫子比旁人的都要好看,遂下力瞅了一眼,正看見唐艾腕子上戴的龍鳳脂玉鐲。忙回身讓二人站住。
唐艾翠縷兩個給那妃嬪請安,一旁的小宮女道︰「這是我們月芳儀。」
唐艾一怔,抬頭看著月芳儀雲桓︰身穿紫紅色錦邊彈墨廣袖長衫,細白綾裙,梳著望仙髻,滿頭珠寶外另簪了一朵魏紫牡丹花,肌膚細膩白女敕,一雙丹鳳眼又是驚奇又是鄙薄的打量著自己。
月芳儀看唐艾︰梅子青細綾窄袖小襖,象牙色長裙,系一條鵝黃汗巾子,挽了一支素淨珠釵。身量比先前在德儀殿的時候長高好多,眉眼也明朗,冷不防被她看上一眼,也是心中一凜。
月芳儀冷冷的問二人往哪里去。
唐艾不出聲,翠縷只好答了往馨容華那里送東西。
月芳儀要看,翠縷把錦盒打來,請月芳儀觀看︰盒內是一個文采光華的琉璃大盤。月芳儀伸手取了出來,看了贊嘆一回,往盒里放時有意無意的失手摔在地上。
路上鋪的硬石磚,琉璃盤子立時磕出一個牙子。
月芳儀皺眉罵道︰「混賬,連個盤子都接不住。」
翠縷頓時呆住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磕頭。唐艾伸手挽住了翠雲,冷冷看著月芳儀不出聲。
月芳儀冷笑道︰「好個大膽的奴才,辦砸了差事,主子們說不得麼?還敢這麼瞪著我,你是找死呢?」欺身上前就要打唐艾耳光。
唐艾早有防備,反手抓了月芳儀手腕子,冷道︰「知道月芳儀是奴才上來的,用不著天天掛在嘴上。」言畢將其手腕一甩。
月芳儀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摔倒在青石路上,身子側撲,右手自手掌到手肘在粗礪的青石板上擦出一片血跡。月芳儀隨侍宮女忙撲上前與主子查看。
唐艾疑惑不已,自己不過輕輕甩了一下,並未用力,這月芳儀怎地如此不濟。
月芳儀趴在地上不肯起身,捧著受傷的手臂,期期艾艾的哭起來。
眾宮女慌著要扶起月芳儀,卻被她幾下扭身,躲開了。更有幾個脾氣不好的,已然沖著跪在地上的唐艾翠縷罵起來。
唐艾看著月芳儀這般模樣也是錯愕。
忽听得身後有人問道︰「哎呦,月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唐艾頓時明白了,扭頭看時,果然皇上帶著張德全等隨從在身後。
眾人都忙給皇上磕頭,月芳儀也抽噎掙扎著給皇上請安。
皇上忙上前看月芳儀的傷勢,月芳儀直哭得雨打梨花好不淒楚,偎在皇上懷里幾欲暈倒。
這廂唐艾冷冷瞧著,一臉遮掩不住的鄙視。
皇上見得如此情景,也是心頭來氣,皺眉喝問唐艾︰「你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