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親王也自無趣，只覺得眼前的冷清疏遠的唐艾同昨夜里伶俐討喜的小姑娘判若兩人，心里好奇，再接再厲道︰「昨日你拿的那小冊子上寫的什麼？」
唐艾心道你明明看過了還要問，不禁厭煩，卻仍然答應︰「是《列女傳》。」
怡親王笑道︰「你喜歡看這個？」
唐艾冷笑道︰「我最煩這個，只對這本書視如不見，所以才拿來充數的。」
怡親王笑問︰「哦？怎麼說？」
唐艾道︰「就是不喜歡，被人拉了胳臂就要斷腕，那要被人模了面頰，是該削臉呢還是該斬首？明明是個糊涂人，還偏要人學她，我卻看不慣。」
怡親王心中大樂，只覺得小姑娘有趣，再要找話逗引唐艾，唐艾那廂自閉了眼裝睡去了，怡親王笑笑也就放了她。
宮里安排得好，怡親王唐艾兩個走了一路也沒遇到什麼人。行至御書房，唐艾有些心安的樣子，也不似先前那樣拘謹，怡親王看了暗暗納罕。
皇上早早起了正等他們，見二人進來笑著點點頭。
唐艾在怡親王身後向皇上行了禮，就乳燕投林一般輕快地跑到皇上身後站了。皇上回頭沖唐艾笑了一笑，又問怡親王事情辦得怎麼樣。
怡親王見唐艾對皇上那樣親密，不知怎的有些刺心。听見皇上問起，將那整理好的方略呈上了。皇上略翻看兩眼，笑道︰「還真得了，了不起。」
怡親王笑道︰「多虧了唐艾記心好，又機靈。」
皇上滿面笑容的回頭看唐艾，唐艾踮踮腳做了個小事一樁的笑樣子，道︰「皇上賞我什麼？」
皇上伸手在唐艾額頭上彈了一指頭，笑道︰「賞你個腦兒。」又回頭問怡親王︰「听人說昨個錢繒吐血了？」
怡親王剛要回答，那廂唐艾揉著額頭搶道︰「讓我氣的。」
皇上看唐艾得意洋洋的，心中好笑，沖怡親王道︰「是啦，我有幾次也險些中招呢。」
「皇上！」唐艾嗔道。
皇上笑道︰「說錯了麼，你不是慣會慪人麼？」
「不跟您說了。」唐艾扳著小臉，甩手要走。
皇上忙拉住了，笑問︰「知道你們沒吃早飯，讓御膳房備著呢，可要用一點？」
唐艾搖頭︰「只是困呢。」
皇上哄道︰「好歹吃兩口再去睡，特意準備了你平日愛吃的。」
唐艾笑道︰「皇上哪里知道我平日愛吃什麼？就怕那勞什子方略沒得著，您又該抱怨虧得給我準備了平日里愛吃的，怎麼那麼不中用？！」
皇上笑道︰「說你好慪人，可有錯麼？」
怡親王一旁看著兩人說笑，有些出神。
唐艾少熬夜的，昨兒折騰一宿困得不行，眼都懶怠睜了。皇上看著不落忍打發她去睡，唐艾謝了恩就退下了。
皇上和怡親王對照著《中土征討方略》商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