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十八年八月十八日,皇上遣官以秋虔告奉先殿祭天奉祖。
眼看著秋獵日近,皇上卻故意不提帶唐艾出行一事,唐艾起先極力忍耐,只裝若無其事,直到昨夜里皇上批奏章,唐艾幾次欲言提醒,總是臉皮薄張不開嘴,後來急的哭了,皇上才笑著羞了唐艾一回。
唐艾傷心不來,哪里禁得住皇上羞她,哭得更加厲害。皇上又後悔不迭,哄了半晌方好些。
這樣一早皇上在奉先殿祈天,唐艾在御書房抱廈忙著收拾行裝。
柚子皮也是淘氣,唐艾帶著翠雲翠縷兩個來來去去收拾東西,它只挑這個時候撲人裙腳,冷不防被翠縷踩了爪子,一路銳叫著瘸腿跑回窩里去了。
三人正好笑時候,小三子呼呼吃吃的拎個包袱跑過來。
唐艾忙讓座,小三子也不客氣,接過翠雲遞上來的茶水一氣兒喝干了,方道︰「你要的衣裳,剛拿到。」
唐艾笑道︰「有勞,這次秋獵你也去麼?
小三子笑道;「可不嘛,哪次少得了我。我師父讓我給你帶個話,秋獵不比在宮里,除了後宮幾位娘娘隨駕,文武官員也都跟著呢。翠雲翠縷兩位姑姑就不能跟著去了,姑娘難免受些委屈,和乾清宮的宮女們食宿在一處。」
唐艾點頭道︰「嗯,這些都知道。」
小三子笑道︰「皇上早起還提了我師父一兩句呢,讓他看緊了照顧你,別讓你受委屈。我師父思量著太出格了也招人忌諱,倒不如把你放在人堆兒里還穩妥些呢。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唐艾忙道︰「正是這樣,替我謝謝你師父罷。」
小三子笑道;「行,既這樣,我去乾清宮找兩個小宮女來,讓她們專跟著你,有什麼事只交代她們做就行了。省的你面女敕抓不住人。」
唐艾笑道︰「如此多謝了。」
出行那日,唐艾一早就和乾清宮三個大宮女紅玉、春苓、娟子坐了朱輪皂蓋青緞車。皇上那里「戎裝騎馬,鹵薄引駕,翊衛諸臣前引後扈,百官采服跪送」出宮老遠,這邊還沒動靜。
三人在車內輕聲和唐艾廝見了。
紅玉十八歲,蜂腰削肩,鵝蛋臉面,鼻梁不高,兩頰微微幾點黃褐色小雀斑。皇上的衣衫服飾都是她操心。
春苓和娟子都是十七歲,春苓個頭不高,體格縴弱,臉色有些蒼白,削尖下巴頦,上車後一言不發是個沉靜人,平日里伺候皇上茶水糕點。娟子是圓圓臉,丹鳳眼,一笑兩個酒窩,性格活潑,一上車就嘰嘰呱呱說個不停,負責皇上安寢鋪陳。
听她們說原本還有一個負責皇上沐浴梳洗的大宮女珊瑚「身子不爽了幾日,掌事兒的放她到安樂堂去了。」
其實乾清宮的大宮女不止三四十個,各有司掌,但能跟皇上出宮的定是拔尖兒人物,唐艾笑笑的和她們打招呼,心下卻思量不知她們有何等出人本領。
要知道那三人對唐艾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