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皇上,唐艾讓人找謝蔭亭過來。啟兒是胎里弱,比著迦兒瘦小太多了,未出半年也不敢用藥,唐艾只得和謝蔭亭兩個想著法子調理母乳,先就養得兩個女乃娘白白胖胖的。
謝蔭亭先來就著女乃娘的手瞧瞧啟兒,笑道︰「強多了。」又囑咐些小注意的,回頭和唐艾說話。
唐艾笑道︰「這兩個孩子我帶的可好?」
謝蔭亭笑道︰「是,莊主兒勞累了,就是自己也要注意保養才是,眼瞧著這兩天清減了。」
唐艾笑慚慚的道︰「別的倒罷了,我直覺的眼前兒人多,晃來晃去怪煩躁的。」
謝蔭亭笑道︰「昨兒打鐘粹宮門前過,見他們修整的差不多了,過幾日搬進去就好了。」
唐艾笑笑,問托他的事兒可辦得怎麼樣。
謝蔭亭道︰「麟趾宮那邊兒一直是小李太醫的職,前兒他不在我就去了。不是我愛講喪氣話,那位是好不了的了,斷斷續續的拖了這些年,小李太醫真是用了心思的。」
唐艾沉吟一下,道︰「早該讓你去瞧瞧的,先頭我只道她脾氣古怪說話不中听是為著失寵的緣故,誰知她竟病得這樣了。是我沒有細心體諒。以後麟趾宮那邊兒你也多費些心思吧,她真的是個可憐人。」
謝蔭亭應了一聲,遲疑道︰「按理這話不該我說,只是莊主兒不該救這樣將九皇子就抱進來。宮里這麼些眼楮都盯著這一個皇子,您這兒現養活一個又抱一個,皇後都撈不著的您一下子佔了倆,怎麼不招人妒忌。」
唐艾苦笑道︰「但凡能有一個靠譜的,我怎麼會攬到自己身上。這不是沒人了麼。」
謝蔭亭道︰「這事兒慶主兒也不替你著想。」
唐艾嘆道︰「這個卻怨不著慶姐姐,難道她不想自己養著啟兒麼?只熬過這段日子就好了。」
唐艾怎麼不知道啟兒來了毓殊齋不妥,這樣兵行險招也是有她的道理。每日里晨昏定省唐艾留神看著。皇後還罷了,太後這里已經隱隱出了玉容膏的癥狀,如若不出意外或三五月就爆出來了。唐艾拼的就是這段時間,只要熬過了這三五月,莫說趙慶媛沉冤得雪,就是自己也可籠絡住太後的心思。
在這宮里僅僅靠著皇上是不行的,面對皇後的咄咄逼人,攀附太後是正經。
那日陽光晴好,唐艾抱了兩個孩子出門逛,迎面遇見賢妃打扮得整整齊齊給太後請安回來,扶著玉屏婷婷裊裊的走過來,一副我見猶憐的病西施模樣。唐艾不由驚嘆賢妃的化妝術果然了得,能將焦黃枯瘦得病容遮蓋得滴水不漏,滿眼看到的都是嬌花弱柳之態。
唐艾給賢妃行禮,賢妃忙笑著免了,過來逗著兩個小子說笑。她這樣忽然親切可人,與麟趾宮那日形同兩人,唐艾看了好不心驚。
賢妃笑道︰「瞧著倆小子長得,除卻這個眉心一點胭脂記,又比這個略大些,倒似一對兒雙生兄弟,只怕長大些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唐艾一怔,賢妃那里早笑笑的扶著玉屏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