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嬤嬤家里出了事,忙忙的回家料理兩日依舊回宮復命。剛剛進了自己的院子,就看見太後跟前兒的大宮女芍藥等著了。
芍藥一見了榮嬤嬤就迎上去,道︰「好嬤嬤,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在這兩天誰都提心吊膽的不安生。」
榮嬤嬤笑道︰「我能家去幾天呢,你們就慌得這樣了。平日里說給你們又不听,如今犯了難了想起我了。這不剛回來麼,也容我歇息歇息。」
芍藥懇求道︰「親親好嬤嬤,您是我們的親祖宗,咱們太後正生氣呢,您老人家再不去撕羅就沒個開交了。海棠現跪在廊下挨凍呢,杜鵑剛上去了,人人都懸著呢,您只當疼我們罷。」
榮嬤嬤見說的這樣,也只得立時換了衣裳隨芍藥去了慈寧宮上房。
只幾日不見,太後的臉整個腫了起來,眼楮擠得剩了一條縫兒,額頭鼻尖兒都冒血水兒潰爛的益發嚴重了,榮嬤嬤好不愣怔,上前請安。
太後人確是清醒的,讓榮嬤嬤起來說話。
榮嬤嬤忍了又忍,還是道︰「我的佛祖呀,這麼些太醫都沒瞧好麼,這可怎麼是好。」
太後煩躁道︰「哀家半個月沒見她們了,雖說老臉老皮的也怕人笑話。再這麼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榮嬤嬤問左右︰「太醫們怎麼說?」
杜鵑忙道︰「太醫們診得說和前些日子犯病的月芳儀是一個原因,他們也做不準該怎麼醫治。」
榮嬤嬤駭道︰「那是有人下黑手了?不是听說那月芳儀好些了麼?」
杜鵑道︰「前兩日我和芙蕖去看了,她哪里好了,如今益發門都不出了。咱們慈寧宮里也留神查了,小奸小壞有幾件,沒找到旁的。」
榮嬤嬤沉吟一下,道︰「老奴這兩天回家,倒是听說了有個什麼醫生能治疑難雜癥,現就在太醫院供職呢,倒不如問實了讓他來瞧瞧?」
太後索然道︰「只這樣罷。」
榮嬤嬤立時起身安排去了。
過沒多久,芍藥果然引著一個年輕面生的太醫進來。
那太醫跪著磕了頭。榮嬤嬤站在一旁問清了他的家事經歷,方回身進內室請太後示下︰「那太醫叫謝蔭亭,倒年輕著,之前一直在東西六宮供職,輪不到來慈寧宮,今天是咱們現找來的。太後可願讓瞧瞧。」
太後準了。
那謝蔭亭進來給太後請安,而後出了內室,跟榮嬤嬤道︰「太後是中毒了。」芍藥急道︰「那不能夠,宮里上上下下都查過了……」謝蔭亭笑道︰「這是慢毒,總有十幾二十年了。」芍藥又問是怎麼中的毒,謝蔭亭道︰「小臣不知,還需太後身邊兒的老人兒幫忙想著。」言畢開了副內服的方子,說過兩日做好了外敷的膏藥就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