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定定的看著麗妃,不知她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只得道︰「唐艾不懂姐姐的話了,兩個孩子生病怎麼能是姐姐害的,姐姐又沒有得天花。」
麗妃看了唐艾一眼,苦笑道︰「姐姐心里明白得很,這麼說是在臊我呢。我當初給兩個孩子穿的百家衣上,有天花痘漿。不然好好在宮里養著的孩子怎麼會感染上宮外的病。」
唐艾冷道︰「你也忍心。」
麗妃哽咽道︰「是啊,現在想想那時候怎麼忍心。對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孩子,怎麼就下得去手?」拿過炕桌上的小肚兜,輕輕撫模著,「後來我有了身孕,才明白過來。萬一有個孩子出什麼事兒,豈不是我的罪過?現在自己的孩子沒了,活該遭報應……」
唐艾淡淡道︰「你不說誰知道這些,何苦告訴了我,讓我恨你。」
麗妃倔強道︰「早就想告訴姐姐了,三番四次的約你,就是不肯來。」
唐艾恍然大悟狀︰「那人原來是你,只當是誰無聊消遣我來著。」
麗妃苦笑道︰「楊欣今日與姐姐掏心掏肺,姐姐何苦再取笑我?」
唐艾听了這話,也拿不準這麗妃是不是真個改了性情了。這時候緋色進來回說︰皇後娘娘一會兒就過來瞧麗妃等語。唐艾不好在坐下去,才回了景仁宮。
晚些時候謝蔭亭來請平安脈,看見唐艾坐在炕上描花樣子。神不守舍的喊了兩三遍才應承。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思慮過多。」謝蔭亭替唐艾診脈的時候又嘮叨,「瞅瞅你現在的臉色,那黑眼圈……」謝蔭亭平日里說話惜字如金,都攢到下醫囑的時候一氣兒說完。
唐艾就不耐煩他說這些,撇嘴道︰「你又知道我思慮過多?」
謝蔭亭冷笑道︰「不用把脈也知道了,瞧你那花樣子描的,只畫一片花瓣麼?都快涂成黑的了。」
唐艾低頭一看可不就是,忙丟開手,慚笑一會,又嘆氣告訴謝蔭亭︰「今兒去瞧麗妃了。」
「嗯。」謝蔭亭淡淡應道,「沒事兒別亂跑。這兩天的脈象可是有些怪呢。」
唐艾吃了一驚,忙問︰「怎麼了?」
謝蔭亭皺眉道︰「有些亂呢,你想想,前幾日可是吃過什麼用過什麼了?」
唐艾道︰「我就在景仁宮里,出門不怎麼吃啊喝的,你知道。就是前兩日受了驚嚇……」忽然臉色大變,著急讓二嫫把雪玉膏拿來給謝蔭亭瞧瞧。
謝蔭亭接過雪玉膏,在手上沾一些,又對著日頭瞧了瞧,又放到鼻子下面去問,臉色越來越難看。
二嫫擔心的問︰「怎樣?不對嗎?」
謝蔭亭皺眉問道︰「這雪玉膏涂了有多久了?」
二嫫忙回答道︰「沒幾日,摔了轎子那日陳太醫送過來的,抹了有幾天了罷。」
謝蔭亭冷哼了一聲︰「還好,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