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只有唐艾和謝蔭亭兩個人知道,當初兩人私自下這樣的決定,也是因為怕說出來太後和皇上不答應冒險,沒必要告訴他們罷了。
當初發現兩個孩子同時感染天花的時候,唐艾立時就猜出是剛進宮的麗妃帶進來的。唐艾一面心里暗罵麗妃心地歹毒,一面也坦然接受兩個孩子的病情。
那時候毓舒齋看著大人哭孩子鬧亂成一團,只唐艾馬上從天花肆虐的驚恐中鎮定下來,有條不紊的安排照看著兩個孩子。宮里人都驚嘆唐艾年紀輕輕鎮定沉穩,其實一切都在唐艾意料中的,
外人都以為天花不能治,能扛過來的都算命大,唐艾就偏帶著兩個孩子趟過這條河去。迦兒啟兒一兩歲那樣年紀,這是種痘最好的時候,得過天花的孩子,比平常孩子都強健。來年再有天花肆虐,他們兩個也是不怕的。
若說開始時唐艾還有要不要帶著孩子犯險種痘的猶豫,那麗妃的冒進就一手湊成了此事。也許是一開始就有防備,真個天花癥狀發作的時候,唐艾倒覺得解月兌了似的。
那日去瞧麗妃,听了她說那些話,唐艾也有些心軟了。
說到底,麗妃不過是楊家的一顆棋子。
晚些時候皇上來瞧唐艾,說起來過幾日就過年了,問唐艾有什麼想吃的想頑的。唐艾笑著想了一會道︰「其余的倒罷了,只是以前在德儀殿的時候他們倒騰來熱乎乎的烤紅薯……」
唐艾話沒說完,張德全就失聲笑了。
皇上愣道︰「你個老貨,笑什麼?」
張德全笑道︰「老奴笑娘娘口味不高,巴巴的想吃這個。」
唐艾笑道︰「是,我之前也不知道有這個,听他們說是窮人吃的東西。」
皇上听了這話倒來了精神,也要嘗嘗。張德全應了,想了想道︰「這個不走御膳房,不然兩塊紅薯讓他們倒騰出兩個小四合院的價錢來,回頭再招言官們議論。只說是莊妃娘娘想吃了,讓小三子出宮尋去。」
唐艾笑道︰「如此有勞了。」
晚膳擺在景仁宮,唐艾那桌上果然有一盤烤紅薯。
皇上興致勃勃的瞧著唐艾剝了紅薯皮呈上來,笑贊道︰「好香。」竟一口氣吃了大半個。急的張德全直道︰「皇上,這紅薯吃多了燒心,您慢點兒吃小心噎著……」
唐艾和旁邊兒伺候的宮女們都笑。
用罷晚膳,皇上笑吟吟的撫著肚子道︰「托愛妃的福,朕才能吃上這麼好吃的東西。」
唐艾失笑道︰「皇上坐擁天下,吃個紅薯算什麼了不得的事兒麼?」
皇上嘆道︰「你不知道,前兩日朕早上起來沒胃口,想讓他們給做碗粉條湯來。御膳房呈內務府,內務府過兩日給朕送上來個折子,給朕要七萬五千兩做這碗粉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