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巧玉看了漆器大盒子里的物件,忽然就嚇得花容失色,身子猛地一激靈失手打翻了盒子,里面的東西滾將出來。
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大小,血肉模糊的一團,有頭有尾四肢齊全,呲牙咧嘴的掉落在金磚地上,滾了一滾,身後留下一灘血跡。屋里人冷不丁見了這個都嚇得頭皮發麻,幾個膽小的宮女更是歇斯底里大叫,與就近姐妹摟做一團,篩糠似的亂顫著抖起來。
迦兒開始一心揪二嫫的耳墜子,並沒有看見那東西,後來被周遭人的惶恐失措嚇著了,扭頭去找,一眼看到頓時嚇得哇哇大哭。二嫫忙捂住他的眼楮,搖晃著輕聲安慰。
唐艾也冷不防被嚇了個夠嗆,忙按住突突亂跳的心,大聲呵斥道︰「都住口,喊什麼。」只是宮女們嚇傻了,听不進耳朵。
小福子和馮遠山等太監都是在外邊兒伺候,听見屋里亂作一團忙跑進來瞧。小福子先嚇得腿腳發軟,撲通跪在地上磕磕巴巴說不成話。馮遠山大步上前抓起那東西扔回盒子,抱著出去了。
那東西離了眼,屋里一眾女兒們才漸漸恢復過來,撐不住的低聲啜泣著。唐艾先看迦兒︰小臉兒已經哭得沒了顏色,緊閉雙眼摟著二嫫的脖子抖得不成樣子。
二嫫也雙眼含淚,輕輕撫著迦兒的背不住口的安慰,又抬眼看著唐艾道︰「我快六十的人了,從沒見過這個,這算什麼。」
這時馮遠山已經帶著幾個小太監抬著水,拿著抹布進來洗地了。
巧玉緩過勁,責罵小福子︰「你個失心瘋了的,怎麼帶這樣東西回來?」
小福子委屈道︰「皇後娘娘賞的,他們不說是什麼,奴才也不敢看,可不原樣兒就帶回來了。小的該死。」說著啪啪扇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
唐艾問馮遠山︰「那東西是什麼?」
馮遠山猶豫一下,回道︰「一直剝了皮的貓。」
唐艾听了這話臉色鐵青,雙眼瞪著窗外,那眼神幾乎射出火來,許久才一字一頓道︰「欺人太甚。」
當下叫小福子準備轎子,要去坤寧宮找皇後理論。
眾人忙勸,唐艾大怒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勸什麼?難不成你們都跟皇後是一伙的?是不是定要看著我被氣死才罷?」眾人見唐艾動了真怒,也不好勸了,只給二嫫使眼色。
好不好迦兒這時抽搐起來,二嫫忙著替他抻胳膊,竟沒空理唐艾。
唐艾踢著小福子要他備轎,小福子不敢攔,也是一心要討回公道,跑著出去了。
唐艾甩手出了殿門,後面蘭兒和巧玉忙拿著披風跟上。
馮遠山忽的跪在唐艾面前。
唐艾冷道︰「怎麼?你也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