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低頭掃了一眼,頭頓時懵了,雪地上果然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拖痕,再看唐艾臉上毫無血色,緊閉雙目,想必已經昏厥過去。皇上心中又急又疼,看著宮人們將唐艾小心架上轎子,扭頭找皇後。
皇後似乎也被眼前的跡象嚇到了,喃喃道︰「沒可能的,只是罰她跪雪地,打幾下耳光,怎麼會流血……剛還赤眼白眉跟本宮頂嘴,錯眼不見怎麼會流血……」
皇上恨極了,刷的抽出林元腰間佩劍,直指皇後。張德全忙抱著皇上胳膊攔下了︰「皇上,有話好好說,先照看莊妃娘娘要緊。」林元帶著眾人也忙跪下︰「皇上三思。」
皇上甩開張德全怒道︰「閃開,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攔著朕。」瞪著皇後蒼白失措的臉,道︰「這事兒沒完,莊妃要有個三長兩短,朕定饒不了你。」說完將佩劍擲到林元面前,恨道︰「傳朕旨意,將坤寧宮奴才一個不剩,全部收監。」說畢拂袖而去。
林元跟著張德全小跑兩步,輕聲道︰「張公公,全部奴才……誰伺候皇後?」張德全也吃不準,只好擠眉弄眼沖林元嘟囔兩句,跟著皇上走了。林元也沒听清,待要再問,張德全已經走遠了,暗罵兩句只得照著皇上旨意將坤寧宮奴才挨個捆綁起來。皇後貼身宮女們見狀大駭,都聚到皇後身邊跪下哭求救命。皇後第一次受這樣大挫,直氣得兩眼發直,惡狠狠瞪著林元︰「大膽奴才,反了你了。」
林元跪下道︰「微臣奉皇上旨意,求皇後娘娘不要讓臣為難。」
皇後冷道︰「你有幾顆腦袋?動動她們試試。」
那些已經被捆起來的奴才也掙扎到皇後身邊跪下,侍衛們礙著皇後臉面也不好用強,雙方一時僵持不下。此時諸宮妃嬪逐漸齊聚坤寧宮請安,在坤寧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下。眾妃嬪不知所以,都圍在門口議論紛紛。林元听見外邊兒吵吵更是頭大,讓手下守著,自己跑出門找救兵去了。
再說唐艾暈倒在坤寧宮里被人抬著回景仁宮,守在景仁宮門外的侍衛們早得了消息逃走,巧玉見外邊兒沒人就趕緊打發小宮女繡靈去找謝太醫。
唐艾等前腳進門,謝蔭亭後腳跟著進來。迦兒昨夜受了驚嚇,早上睜眼又看不見唐艾,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看著唐艾一身血被人抬進屋,更是害怕,尖聲哭喊著要往唐艾身邊湊。二嫫忙抱起來交給乳母讓帶出去。迦兒奮力掙扎踢騰著,臉憋得通紅,額上青筋爆出,終還是被乳母嬤嬤們抱開了。
謝蔭亭見了唐艾慘狀也是吃驚,問怎麼就成了這幅模樣。
跟著去的小宮女哭著講了一遍,皇上在一旁听著,臉色越發難看。
謝蔭亭跌足嘆道︰「早告訴過你們莊妃小時後受過寒癥,受不得涼,怎麼能跪在雪地里?」
小宮女哭道︰「我們主子也是這樣跟皇後說,說經不得寒地,求換個懲罰……皇後……說我們主子嬌氣……雪地里跪著還不算,後來還有幾個嬤嬤把我們主子按進雪坑里……」
謝蔭亭忙擺擺手不讓再說下去,把了一回脈出門開方子,巧玉忙把方子交給小福子去配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