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是小雲的聲音,我跟建飛幾乎是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小雲的房間,小雲睡得好好的,只是努著小嘴,夢囈著,這孩子,看來晚上真沒睡好,到現在已經時進中午了還沒有醒來。
「舒雲,小雲的事,讓你操心了。」建飛終于肯開口跟我說話了。
「沒有,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多可憐。」我輕輕的說道。
建飛欲言又止,「舒雲,有些事,還是要請你原諒。」
我正面看著他,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原諒你把我拒之于門外嗎?」
他果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轉身朝客廳走去。
「舒雲阿姨,你怎麼來啦?」小雲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轉過身,看見小雲正高興的看著我。「小雲,睡醒了?舒雲阿姨來看你,爸爸說你昨晚上沒睡好是嗎?」
「恩,小雲想舒雲阿姨,舒雲阿姨每天晚上都會給小雲講故事,可爸爸不會,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也會給小雲講的。」
「來,小雲,阿姨幫你穿衣服,肚子餓了吧?阿姨帶你出去吃飯飯。」我邊替她穿衣邊說著。
「咦?爸爸呢?」小雲沒有看見建飛。
「爸爸在客廳呢。來,小雲,乖。」
小雲突然看著我,伸出手在我臉上來回擦著,「舒雲阿姨,你怎麼了?哭了嗎?」小雲顯然看見了我臉上的淚痕。
「沒有,阿姨怎麼會哭呢。」我掩飾著。
「恩,爸爸說大人是不會哭的,因為大人比小孩子更堅強。」
「恩,小雲說的對,大人很堅強,可是小雲也很堅強啊,對嗎?」
「恩,小雲也像大人一樣,要堅強,爸爸說媽媽不在,小雲不能每天都哭著找媽媽,那樣媽媽回來了就會不高興的,所以小雲不哭。」
「恩,小雲真乖,舒雲阿姨相信小雲,小雲是最堅強的好孩子。」我不忍心再和小雲說下去了,直弄得我眼淚又要出來了。
穿好衣服,小雲跑到客廳,「爸爸,小雲起來了,是舒雲阿姨幫小雲穿的衣服,爸爸,舒雲阿姨說要帶小雲出去吃飯飯,爸爸,我們一起去吧。」說著,又快速的跑到衛生間,邊跑邊說,「爸爸,我先去刷牙洗臉,一會兒就好。」
建飛見我站在他身後,過來跟我說,「舒雲,我剛才說的話是當真的。」
我看了看他,「我只是來照顧小雲的,不是來看你的,跟你沒關系,不知一大清早是誰在電話里說小雲吵著不肯睡!」
「舒雲,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語塞竟然有點語無倫次。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麼意思?」我直視著他。
「你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簡直無情又無賴。
這時,小雲出來了,「爸爸,舒雲阿姨,走吧~~~」
「小雲,听爸爸說,今天舒雲阿姨有點事,現在要回去了,所以,舒雲阿姨不能陪小雲去吃飯了。」
「為什麼呀?舒雲阿姨剛才說帶小雲去吃飯飯的呀,舒雲阿姨,爸爸說的是不是真的?」小雲搖晃著我的胳膊。
「恩……小雲,爸爸說的沒錯,舒雲阿姨確實有點事,不過,舒雲阿姨已經答應了小雲吃飯飯的。」這個該死的建飛!
「那走吧。」小雲拉著我和建飛的手一起出了門。
只有小雲開心的一路說著話,建飛則一語不發,偶爾附和著小雲說上幾句,而我更明白這是我跟建飛分開七年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共進午餐了,以後沒有機會了,建飛是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遷就的。
飯桌上,簡簡單單的幾道菜,卻吃的難以下咽,心情沉重,但在小雲面前又不能表露出來,生怕傷到了孩子。
再維艱的步伐也會到達終點,再長的宴席也會散去,正如一句古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對我們來說,分散的不是宴席,而是建飛的一顆心,心的周圍都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旺的令人生畏,讓人怯步,不能靠近,靠近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燃燒自己!
也許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此時此刻在我的眼里建飛就是這樣的。
細細體味著建飛說的話,他亦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寧願孤獨自己的一生來換回對小穎的歉疚,小穎,你在天上都看見了嗎?你感應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建飛,一心一意愛著你的建飛,他在通過他自己的方式在向你懺悔,你應該感到欣慰吧?但是,小穎,我知道你可能並不贊成建飛這樣做,對嗎?只有他好好的生活著,你才會安心,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