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回來之後,我又把自己交給了畫室,一心一意的打理著這個被我視作第二個生命的空間,師兄們看到我的重新振作高興的嚷嚷著一定要去吃飯慶賀,我苦笑,「又沒有什麼好事,值得慶賀嗎?」把師兄們說的愣愣的,不敢再提起。我想想自己真殘忍,硬是把他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宇峰,而且真的如他所說,一有時間就來畫室,他說只要能看著我堅強起來,哪怕是一點點進步他都會感到無比開心。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哪有這麼快就忘了的,只是我不該那樣自私,再讓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替我擔心,堅強只是表面上的,其實在內心還是傻兮兮的等待著毫無結果的結局,真的毫無結果嗎?
鄭伯攜手著阿姨來到畫室,跟我們道別,三天之後就要回美國了,這段時間,他們去了好多地方,在一點一點的履行著年輕時沒有實現的願望,滿心的體會著生活給他們帶來的遲來的愛,阿姨依依不舍的握住我的手,囑咐我一定要保重身體,美好又溫暖的陽光正一天一天的等待著我,鄭伯更是語重心長,道盡了萬千感謝,說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說一聲,沒有什麼比認識我這個朋友更加開心,亦好好珍惜。
我竟有很多的感慨窩在心頭,唯有祝他們開心的過好每一天。
三天後的機場。送別鄭伯。安檢處道別,互道珍重,他們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我和宇峰來到人流眾多的大廳,不禁想起七年前自己一個人孤獨回來的身影,那時候,我的心里還懷揣著一線希望,一絲夢想,懷揣著渴望見到父母時的那種急切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仿佛就在眼前,而今天又來到這里和鄭伯道別,機場,你有著不可抗拒的兩面性,離別和相聚都被你佔據,對于相聚的人來說自然是皆大歡喜,那麼對于離別的人來說恐怕又一次增加了相思的負荷,但是離別也同時意味著再次相聚,不是麼?
宇峰看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舒雲,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我回來也已經兩個多月了。」見我默不作聲,他竟有點小小的失落,繼續道,「兩周以後的今天我也要回去了。」
「哦?是嗎?這麼快?不是說這次回來要好幾天嗎?」我心不在焉的說著。
「是啊,時間就這樣在我們不經意之間悄悄的流逝著,所以,我們要抓緊寶貴的時間好好的享受大自然的美麗風光,怎麼樣,舒雲,我們去自駕游吧?」宇峰高興的說著。
「好是好,可是哪有時間啊?」我掃著宇峰的興。
「怎麼會沒時間呢,時間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的。」宇峰還是興致勃勃,我知道他這樣做其實是給我減壓,他千方百計的讓我高興,讓我重生,只是我有時候不領情罷了。
如果沒有建飛的存在,我可能會接受宇峰,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即使現在我跟建飛之間不會出現任何的瓜葛,但我還是心存僥幸的抱著一丁點的希望,所以在宇峰面前我從來沒有表過什麼態,而宇峰也是安慰著我,他說他會等,等到他真正有資格的時候,他會全心全意的照顧我,現在唯有我開心就是他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