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沉愈深……
男子終是忍不住來到安置楓清鳶的那個院落外。
整夜,他都在想著綠昭說的話。
還有他將那女子關在暗室後,她歇斯底里的叫聲。
即便沒有求饒,而那顫巍巍的哭腔,已經向他屈服。
她怕黑,一個可以眨眼間殺死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刺客的人,怕黑。
異于常人的怕。
只是除了明顯的弱點,這個女子對于他來說,是所有掌控中的意料之外。
即便她是楓清鳶,也不是旁人所說的那個楓清鳶。
一個落寞的千金小姐,一個可說死而復生性情大變的人,抑或是……
他疑惑著,腳下不听使喚的走到院外,猶豫了半刻,踱了進去。
不管楓清鳶是什麼,既然被他遇上了,就沒有輕易言放的道理。
她是他見過最純粹的人,她那愚蠢又簡單至極的心願,這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給與?
跨進小院,毫無半點光亮的房屋讓雲漠眉頭瞬間蹙起。
她不可能不點燈。
緊湊了步子推開房門走進去,狹長的眼眸半眯著,如獵鷹般四下探望。
未見女子的身影,只有進門那圓桌上如小山一般的雜物堆積著……
有珠寶首飾,有綾羅綢緞……
還有……
前日太後賞賜喻意‘百年好合’的鳳冠。
這些原本該放在櫃子里鎖好的東西都被她翻出來,堂而皇之的放在桌面上。
仿佛她在無聲的向你示威,告訴你,她不稀罕。
冷峻的男子在黑暗中揚起諷刺的笑。
楓清鳶……逃了?
……………………………………
皎月漸漸隱沒于群山盡頭。
黎明來臨前最黑暗的時候,女子緩緩行于城郊的林蔭小道上。
只要不把清鳶關在完全不透光的密閉空間,其實她是不怕的。
方向以北,目的地是巍巍的祁闕雪山。
她有手有腳,不受那種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