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眉頭一皺,問道︰「他們來做什麼?」
王悅四下瞄了一眼,湊到天雲耳邊,低聲道︰「不知道是誰透的耳風,說你在雜物房從來沒干過活,被魏鎖他們知道了,現在肯定是要來拿此事來說理了。」
「哼,不就是沒干雜活嘛,他們能把我怎麼地。」天雲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
雖然他心里清楚,魏鎖之所以要找他麻煩,背後肯定是余艾虎在操作,但是他此刻已經快要修煉到氣霧期第四層巔峰了,擇日便可突破第四層,成為外圍弟子之後,便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王悅輕嘆口氣,擺手道︰「老大,您有所不知。我們宗門有規定,若是記名弟子三天不干活,便要在之前的活計上加上三倍,若是十天不干活,就要往上加上十倍,您現在已經一月了,所以……」
「這麼說,我要干活,那就得要干超過三十倍的活?」天雲一呆,罵道︰「靠,這是誰制定的規矩啊,一天不干活就得翻一倍,那老子不累死了?對了,按照規定,我得干哪些活?」
看著天雲發火的怒樣,王悅心里有些發虛的退後幾步,小心答道︰「呃,按照正常活計,您應該是清理三間茅廁,劈兩捆柴,挑三桶水……」
啪!
王悅話未說完,天雲心中怒火一發,揮出一掌,竟直接將身邊的板凳劈成兩半,怒道︰「我靠,這樣翻倍下來,那全宗門的茅廁,雜活,不都我一個人干了?」
「事實,事實好像就是如此。」王悅聲音越發低弱,都不敢輕易看天雲了。生怕他稍一不高興,就會催動體內的蟲蠱,那萬蟲鑽咬的劇痛,他實在是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天雲氣惱的一坐在床上,說道︰「媽的,我要不干,他們能把我怎麼地?」
「您如果不干,那就會被上報給分管弟子雜物的執事,情節輕點的,會責罰去思過崖面壁一月,情節嚴重的,會被直接逐出宗門的。」
「什麼?被逐出宗門?」
天雲心中不由咯 一跳︰這可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本事沒學著,反而被逐出宗門,那也太對不起寒甄了吧。怎麼可以因為這等小事就耽誤大事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忍吧。
努力平復心中怒火,天雲深吸了口氣,問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麼?要讓我把全宗門的事情都干了,我看我的骨頭也差不多可以散架了。」
王悅神色稍緩,走到天雲跟前,道︰「辦法就是,現在就去干活。」
「什麼意思?」
「俗話說,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他們只是听說您沒干活,但並沒有抓著現行。只要我們把那些干雜活的弟子嘴巴封嚴,誰都不說,相信他們也拿你沒轍。」看來王悅早有計劃,說話之間,淡定從容。
「這樣,真的行麼?」天雲還是有些沒把握。
王悅笑了笑,道︰「肯定行。您想啊,那些記名弟子一天沒有達到第四層,那麼就得在我手下干活,若是誰敢多嘴,那他們也甭想有好日子過了,所以您就放心吧。」
天雲略作沉吟,點頭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嗯,來,我給您把衣服換上。」
說著,王悅便轉身走到衣櫃里,取出平時干雜活用的衣飾,走到天雲身前,正要遞過去時……
一個陰陽怪氣略帶幾分譏諷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天雲的耳中。
「喲,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想臨時抱佛腳麼?」
天雲不禁抬起頭看了過去,只發現在門外庭院中,正有兩名衣著灰色服飾的記名弟子,面帶寒光的朝自己走來。仿佛對自己有著極大不滿一般。
「一個月了吧?哼,我說天雲,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就是被測試出擁有天魁聖心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居然無視宗門法規,不去干活,反而呆在房間里躲清閑,還是趕緊收拾包袱,準備滾蛋吧…」
「對,三十倍的活計,你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干不完,與其讓宗門驅逐下山,還是自己滾蛋好點!」
這兩名記名弟子,正是當日在庭院中,給魏鎖捶背的兩人。
他們傲慢低穩的邁入門檻,神情蔑視的看著天雲,有嫉妒,有不屑,似乎是在對天雲的上佳心源表達著強烈不滿。
天雲听得心中冷笑,區區一點雜活就想要讓老子下山,這兩個傻叉…
地球的年天雲可是一個火爆性子,若是換做在地球,他早就已經沖上去給這兩個笑得婬賤的家伙兩耳光了。只是穿越到這里,特別是經過幾月的修行,包括此刻自己所處的地位,為了不至被趕下山,他不得不謹言慎行…
沒必要為了口舌之爭而大打出手,只要沒觸及到自己的底線,能忍還是忍,尤其是自己此刻還未晉升外圍弟子,那便需得更為小心才是…
「算了,就當是狗在放屁吧…」
天雲在心中這樣告誡自己,淡然的看了那兩個家伙一眼之後,起身,接過王悅手中的衣服,一句話也沒說,繼續穿衣。
「王悅,你真是好大膽子啊!」
其中一人當前站上,一挺胸脯,不屑的撇了天雲一眼,往王悅面前走來,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瞪著王悅︰「居然不給這小子安排活計,反而縱容,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麼?」
「啪!」另外一名弟子跟著走上前來,一巴掌抽在王悅的臉上,又脆又響。
天雲聞聲一怔,雙眸直勾勾的瞪著二人,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按理說,這兩人的穿著都是記名弟子服飾,而王悅同樣是記名弟子,不過他卻是雜物房的管事,再怎麼說,他的地位也應該比這兩人高點吧。可是眼下,這兩人絲毫沒有顧及,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唯一能解釋的是,這兩人身後有魏鎖,而魏鎖身後又有莫成林和余艾虎,簡單的說,就是有後台。
而王悅雖然實力要高于這二人,但是因為沒有後台的原因,地位卻比不上二人,所以才會遭受這兩人打罵相欺。看來,有後台撐腰,行事肆無忌憚…並不是只有地球才存在。
不過,王悅是自己小弟,而他們這麼做,雖然沒有打自己,但那不是變相的抽自己耳光麼?
罵那隔壁的,老子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是嗎?打我小弟,我這當老大的還無動于衷,這還是男人嗎?管他媽的,被趕就趕吧,王悅是因為我才遭受這種待遇的,我非得為他出頭不可。
他攥緊了拳頭,就要走上前去。
這時,只見王悅並沒有因為遭到扇耳光就發火,而是臉上掛著笑容,恭敬道︰「是,是,都是我的不對,還請二位高抬貴手,我這就安排他上工去。」
說著,他就要轉身,其中一名弟子卻伸手攔住了他︰「這就完了?你想得倒美,你疏于職守,不只是他,就連你也要跟著受罰。媽的,那天在庭院里居然敢讓魏老大難堪,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話音一落,那記名弟子就要抬手,再扇耳光。只是未及落下,一只稍顯稚女敕的手掌已經臨在當前…
帶著一股如刀割般的風速,毫不留情的手掌落了他的臉上,啪啪啪!碎裂聲響猶如骨骼斷裂之聲,天雲那夾雜著充沛水元素的手掌瘋狂的抽打著那弟子的臉龐,脆響交轉,更跌不休。
讓人有些脊梁發寒的是,這一刻的天雲,那張略顯稚女敕的臉龐上所顯現出來的,是一種帶著極度憤恨,面容陰沉得叫人不寒而栗的可怕感覺。而且令在場的王悅和另外一名弟子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經過一月的閉門不出之後,這個擁有天魁聖心的少年,修為仿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變了。
那被打的弟子嘴巴微張,愣愣的任由天雲扇著自己耳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背後有著魏鎖,甚至是成林師兄罩著的自己,居然會被這個剛進宗門的小子抽打……不過,令他更沒有想到的,還在後頭。
「襠……」
天雲抽出內衣中的那把匕首,刀刃上因為有著他體內水元素的波動,發出微微顫響,原本毫無光亮的匕身,也同時閃爍出了陣陣耀眼的寒光。
他,他這是要殺人麼?
另外一名弟子腦中翁響,瞳孔緊縮。
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對方又是一名剛剛進入宗門的新弟子,在場幾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旁邊所站的另外一名弟子,更是如木雕泥塑般愣在那里,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敢拔刀?
止住右手,左手交換,天雲將殺機蠢動的匕首架在了那弟子胳膊上,冷冷道︰「你這瞎了狗眼的兔崽子,老子既然能夠在這里安生修煉,不用干雜活,難道你就看不出來,他王悅,是我小弟麼?今天你敢當著我的面動我小弟,你說,我這匕首敢不敢往里再入三分,你要不要跟老子賭一把,就這三寸匕首,能不能抹了你的脖子?」
「老大……」
王悅驚訝的用手捂住嘴巴,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萬萬沒有想到,跟天雲不過認識一月,他竟然就能為了自己拔刀相向,這是真把自己當兄弟看了啊。
他一方面心底感動,另一方面卻是暗自擔憂,若是今日真要把這兩人殺了,那麼魏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再驚動了成林師兄,那今後自己可還怎麼在宗門混啊?
他心中暗自祈禱著︰但求老大只是嚇唬嚇唬他,並不是要動真格的…
「我呸!你這是嚇唬老子?…把你那小孩子玩的玩意兒給我拿開!狗雜碎,有種你就殺了老子!你居然還敢扇我耳光,你給我記住,要麼殺了老子,否則老子跟你沒完!要是讓魏師兄知道,他非得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那被打弟子雙目瞪大得渾圓,臉也腫得高高的,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那些惡毒的話從他嘴里蹦出來。
「喂,小子,你最好……」
另外一名弟子看著天雲嘴角抽搐的邪意,瞳孔中布滿了殺氣,明白這小子不是在開玩笑,口中想要說些威脅他的話,但還沒來得及月兌口,就見得天雲雙眸中綻射出的凌冽精光,右手向下一按,再拉回來!
噗!
一股粘稠的熱血自那弟子脖間噴濺而出,濺得天雲滿身都是。
那被打弟子四肢亂動,試圖用手捂住傷口,張嘴想哀嚎什麼,但是大量鮮血從嘴巴涌出,眼神中露出無比驚恐的光芒,一切都太晚了,身子陡然一縮,便倒了下去。眼中最後印透出來的,卻是他看來不過一區區新弟子的天雲,此刻,如同一尊魔王附體的殺神一般!
言不合者,便斥!動舉不善者,便殺!誰若惹我,我必還之!
天雲一刀宰了那弟子之後,瞳中一絲心悸都沒有,眉目一挑,便與那旁邊呆愣的另一名弟子對上。天雲心中想著,殺一人是殺,殺百人也是殺,既然觸及我的逆鱗,那你也休想活命!
臉上,水元素的沖擊已將他充斥得飽滿萬分,暗紅光澤忽閃忽失,看在幾人眼里,再如惡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