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午已過,四合院里冷冷清清,只有大嬸的嘆息,和小殷忿忿的怒罵聲。
天雲拖著野豬和野兔的尸身,提著面粉,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殷面容憎怒,正在用熱毛巾為大嬸臉上的傷痕小心敷著,她心疼無比,一邊擦拭一邊怒罵著。
大嬸眼角一道道淤痕如刀割般破裂而損,鮮血時而流出,披散的頭發上也是血絲密布。
「這幫畜生真是沒人性!」天雲心中一緊,大嬸如今已近四十,身體各方面的肌能都在蛻化,怎能遭受得起這幫人如此毒打,實在是可恨。
「大哥哥……」小殷看著天雲,心中憤怒交加,想訴說,卻又無從說起。
「小殷,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天雲安慰著小殷,來到二人身前,看著大嬸,道︰「大嬸,我們在山林里打了點野豬和野兔,還有這些米面,夠我們吃好些日子了。」
說著,他將野豬和野兔拖到地上,之後又將從當鋪里兌換來的銀兩遞給大嬸,道︰「大嬸,這些銀子是我用玉瓶去兌換的,你們先拿著吧。」
「小伙子,這,這怎麼可以……」大嬸一臉的欣慰,更多的是感動,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嬸,我與小殷他爹爹可是好兄弟呢。算起來,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呢,這點忙算得了什麼,您收下吧。」說著,他又將銀兩遞了過去。
「謝謝大哥哥。」一旁的小殷借過銀兩,之後嘆了口氣,道︰「唉,你也听到那幫混蛋怎麼說了,下次來,我們要不把扳指交給他們,他們就會……」
「小殷,不用擔心。有大哥哥在,不會讓他們動你們一根汗毛的。」天雲堅定的拍了拍小殷的肩膀,在他的認知里,早已將大嬸二人當成了一家人,如今看到他們如此遭受欺凌,若是他還坐視不理的話,那還叫人嗎?
「小伙子,你想做什麼?你別亂來,你斗不過他們的……」大嬸久經人世,自然知道天雲打的什麼主意,他怕天雲出去惹下大禍來,忙道︰「我們惹不起他們,張家有修仙之人,而且地位非同一般,根本不是我們這樣的人惹得起的。」
大嬸長嘆了口氣,似是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道︰「我也經不起折騰了。本來是想著小殷他爹給我的最後一份恩情,不將扳指給對方的。但是為了小殷,我不得不交出去,否則,我們倆可能真會被他們活活折騰死不可。」
「嬸嬸……」小殷眼角濕潤了。
「大嬸,您別這樣說。」天雲安慰著二人,對大嬸說道︰「大嬸,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欺負你們的。還有,我不是魯莽之人,我不會沖動,您還是仔細的跟我說說這張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扳指,跟我父母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吧。」
「小伙子,我已經決定明天將扳指給他們了,現在不想再去招惹他們了。」
「大嬸,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小心行事的。」
最終,在天雲的不斷追問,軟磨硬泡之下,大嬸終于將其中之事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這張家也是一個商宦世家,歷代經商。據說他們家族中有兩三人都在外面的知名宗派中修行。修仙者對于凡人來說絕對是神一般的存在,平日間根本無法見到,因此村上的人都非常懼怕張家的人。
天雲並沒有打斷,還在等大嬸繼續說完。因為據天雲得知,這大嬸一直都在村上坐著酒樓生意,不過為何會平白無故的沒做生意了,那玉扳指是怎麼回事,這一切還沒有得到印證。
「嬸嬸,我去給你換個惹毛巾。」小殷取下熱毛巾,轉身離去。
看著小殷離開堂屋之後,大嬸才接著道︰「小伙子,我看得出來你非等閑之輩,但是你年紀尚輕,本事可能也修行得不多,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張家的人了吧……」
天雲堅定的搖頭。
大嬸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講了下去。原來,這個張家家主將大嬸所經營的生意搶了去之後,知道大嬸有個扳指,專門跟外界做生意的憑證。
要想與外界做生意,就必須要有扳指在,否則,根本不形成生意鏈,所以這就是張家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大嬸交出扳指的真正原因。
而張家修行之人所呆的門派竟然是上古隱秘門派——穆方宗的弟子,似乎與穆方宗的某位長老關系密切,所以說天雲惹不起。
「穆方宗……」天雲心底非常吃驚,這穆方宗竟然拿是上古宗派,其實力與弟子肯定有著自己想象不到的強大。
張家的人既然能夠在穆方宗修煉,而且還與其中的長老關系不錯,那麼其修為肯定不容忽視。
「張家的那幾個修行之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所以,咱們還是別去招惹他們了……」
听到大嬸說的話,天雲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大嬸不讓自己去找他們麻煩。
「可惡!他們竟然這麼卑鄙。若是他們還敢來,我一定要讓他們全部都死無葬身之地!」天雲一拳狠狠的砸在牆壁上,一個大大的窟窿是如此清晰。
就在這個時候,小殷換完毛巾回來,輕嘆了口氣,給大嬸敷上,道︰「這幫混蛋,就是仗著張家有修仙之人,所以才如此囂張……」
「小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們,你要相信大哥哥。」天雲不想讓大嬸倆再受到任何傷害。
「小殷,我們得認命,人家是仙人,我們凡人是惹不起的。」大嬸臉露焦愁之色,道︰「你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吃的去。」
「不,您別動了,我去弄就行了。」
說完,小殷趕忙朝廚房的方向跑去,他不想再讓嬸嬸如此操勞了。
……
在天雲的勸慰之下,大嬸和小殷的心緒再慢慢平復下來。中午三人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下午,天雲在村上轉悠了一圈,模清楚了張家的大致情況,以及大嬸被搶的生意,之後又旁敲側听的打听了一些關于張家仙人的情況。
他不能貿然行動,不然非但幫不了忙,還會連累大嬸他們,他心里明白,要想小殷二人沒事,就得先將張家消除,這樣才能讓他們解月兌出來。
「張家有幾人可在穆方宗修行啊……」一想到穆方宗,上古宗派,天雲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陣抽搐,雖然他現在有重寶在身,但是實際上,他不過是剛剛接觸修行而已。而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是的穆方宗乃上古宗派,不管它的大小如何,絕對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對付的,所以必須得另外想辦法。
之後,最重要的,就是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實力的增大,他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張家挺難惹,看來我得更為小心才行。」這讓天雲更為堅定的要努力修行的信念,他必須要變強,不然做起事來都感覺到十分束縛,總得畏懼這個,畏懼那個,他必須要為大嬸二人出氣。
「尤其是今天動手的那幾個混蛋,老子一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天雲並沒有急著展開行動,沖動是有懲罰的,不能魯莽。他很平靜的回到了大嬸家,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閉目養神。
自從得到那一彎蓄水池和冪荒時代所遺留下來的古樸指環之後,他都還沒有好好的檢查過,眼下他需要盡快的提升實力,所以決定先好好研究下這兩樣寶貝。
第一個,便是一彎蓄水池。
他在心中默默運行《子經》中所記載的玄法,開始內視,體內的萬鬼之幡在無垠的黑暗中釋放著殷紅的血霧,古樸芳華的指環在群鬼嘶吼中巍峨不動,如牢固磐石,寂靜安謐。
而那一彎蓄水池則是緊貼在鬼魂遍野的萬鬼之幡上,血絲流轉,閃爍出熠熠光輝,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如同一顆顆亮晶的寶石一般光芒四耀,顯得神秘而又詭譎。這彎蓄血池仿佛是想要魔心里面,但是,任憑它如何流轉,如何釋放出溫和光芒,卻難以阻擋古樸指環的光芒震懾,魔心始終緊閉,未能開放。
天雲的心神逐漸的平復下來,他將心思完全放在了蓄血池之上,不過,他遇到了同上次一樣的麻煩,那就是蓄血池之上的蠅頭小字奪射出光輝而又絢爛的光輝,讓得他心神震碎,根本無法看清上面的字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真的沒有辦法看清蓄血池之上所記載的文字嗎?」天雲心生疑惑,他就仿佛是得到了一箱至寶,但是苦于沒有鑰匙,根本無法開啟。
豁然,天雲心中警覺,在他的心髒深處,忽然揮發出一股莫名的氣息。
這股氣息仿佛是早已從骨子里生成,順著他的肌膚,骨骼,慢慢揮發至全身,之後在他的髒腑正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形成了一座面相猙獰,血光四射的心源。
這顆心源,仿佛懸座于虛空之中,無數骷髏鬼魂圍繞在周圍,把無盡窮惡都加持在這顆心源身上。
這顆心源雙眼大睜,盤膝,雙手大張,神態猙獰,似魔似佛,透露出一種令人感到恐懼,死亡的氣息。
而更為匪夷所思的是,天雲隱隱覺得,好像這顆心源,就是他的魔心轉換所至。
他趕緊內視,頓時大驚。
「這是怎麼回事?魔心怎麼不見了?只有這顆心源?難道化形了嗎?」
天雲驚恐交加。
不過很快,他就從這種迷惑的心緒中回過神來。既然無法揣摩,那麼便順其自然吧。他繼續利用念力驅動,而這顆心源一出現之後,在他的體內那些鬼魂嘶吼更盛,隱隱透發出冰冷寒光,朝著那顆心源沖去。
在這一刻,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因為有那座心源的原因,他感覺心中戾氣大增,冷意更盛。他開始重新內視,觀看那一彎蓄血池。
「有了,有了……」天雲頓時激動萬分,心源讓得他性情大變,隱有冷酷嗜殺的意味。心神頓時波動,仿佛是影響了蓄血池的流轉,他竟然看清了蓄血池之上的那瑩瑩點點的小字,那如光輝般射出的一道道光芒,近乎全部都變得柔和了起來,不再傷害他的眼球。
「我能夠看到文字了!」心源跟著一陣顫抖,天雲心中難以平靜,非常激動,他打開了完整的《子經》中最至關重要的一片經卷。
那些文字連合而成,不斷的朝著他的心神沖擊,與心源匯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