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玲開了暖氣，又點了一杯姜茶給一慧，心里憋了一大堆的話想要和她說。
「他是誰？」她幾乎是質問的口氣。
一慧知道一玲的性子，她有什麼疑惑的，定是要弄得清清楚楚，不然是不會罷休的。于是也不想瞞她，「他叫喬立軒，是可蓉的上司。」
一玲一笑，「你還能知道他不是林非凡，總算還殘存了一點理智！」她還記得一慧剛才的眼神，那種依戀的感覺，哪里是在看朋友。「剛才我已經和一皓說過了，明天我們就回去，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會再有什麼玩兒的心思了！」
一慧忍不住抱住一玲，眼楮酸酸的，卻流不出眼淚。連眼淚都對她絕望了，那她還有什麼不死心的。唯一欣慰的是，還有一個人陪著自己。「謝謝你，姐！」
「我什麼都沒做，你謝什麼謝？」一玲用力拍她的背。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真是幸福，能成為你的妹妹！」
「你這馬屁拍得也忒大了點，我承受不起！」話雖如此，一玲卻忍不住笑意。「快點，把姜茶給喝了，不要又像小時候一樣，一叫你吃藥，就把藥偷偷的扔掉！」
想起小時候的日子，一慧忍不住懷念。
「那時候雖然每天都有一大堆煩惱的事情，可現在想來，其實那段日子才是最無憂無慮的！」
一玲斂了笑，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有件事我不得不又和你提起，你和周清寒到底是怎麼想的，離婚還是怎麼著？」
這個問題已經第無數次被問起，一慧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不願意！」她知道，他是怕違背長輩們的承諾，所以就算這麼耗著，也不願意離婚。更何況現在大嫂的事情已經弄得爺爺他們如此傷心，這個當口是如何不能讓他們再傷心的。
「為什麼不願意？」
一慧端過姜茶來喝，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叫人難以下咽。然而有的苦，是不得不一個人承受的。
「你怎麼又是這副樣子，一問你你就沉默，上次那個報紙的事情他也沒給你一個交待，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以為我們王家的人好欺負是不是？」她才不怕他周清寒，恨不得狠狠地臭罵他一頓。
姐姐的執拗脾氣又爆發了，一慧放下手中的杯子，「好了好了，我和周清寒沒什麼事兒，兩個人相處得還算不錯，他沒有約束我，我也不必日夜擔心他，這樣過著也挺自在的！」
「自在你個頭！」
一玲走了之後，一慧才在床上躺了下來，窩在暖暖的被子，那感覺特別好，白熾燈的燈光斜射在她的臉上，顯得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來旅游，並沒有和周清寒說過，不過他應該連家都沒有回過，也不會知道她出來了。
思緒還是停留在今天的那一個個瞬間，一慧突然想起了什麼，于是下床去翻自己的包包，待看到相機之後，忽然覺得安心了。按了開關鍵，然後回看，畫面里，鮮艷的黃色闖入她的視線，那一樹銀杏葉黃燦燦地，一片葉子像是承受不住秋風的侵襲，從枝頭飄落，在空中盤旋。這樣的鏡頭，他竟也能捕捉得到。
「你只是看到自己的傷痛，然後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感覺到整個世界就是你最可憐最傷心，孰不知這個世界上，還有更不幸的人在過著更不幸的生活，說實話，我對你的想法很失望！」
……
他說很失望，對她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