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靜靜地坐在角落的時候,幾位女孩來找她聊天,言語之間,也都是羨慕的語氣。一慧勉強笑著,一一回應。在一慧看來,嫁給周清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因為他太成功,把所有的人都襯得渺小了。
疲于這樣的應付,一慧便想先走。
出得門口的時候,周清寒竟然跟著出來了,他手里還端著一杯紅酒,紅酒在酒杯里東搖西晃,震出一圈一圈的微波。
「你去哪兒?」他沉聲問她。
「回家!」一慧心情不好,對于他的追問,她自然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慧沒來由地生氣,「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里我不想繼續呆就走,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她最不喜歡周清寒那樣強勢的語氣,總感覺自己是他的一件附屬品似的。
周清寒也生氣了,不由分說地拽住她的手腕,眼神瞪得嚇人。
「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他低聲喝道。
一慧不甘心被他鉗制,掙扎著想要擺月兌他,
「你放開我!」
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他手中的紅酒,整杯紅酒都倒在了她的禮服上,一大片酒漬顯然可見。
一慧更氣了,也不管什麼場合,雙手用力捶打他,「我討厭死你了,周清寒!」
……
那禮服後來雖然洗了,可是那一大片酒漬卻怎麼也洗不掉了,一慧舍不得丟,只好將衣服叫榮媽熨妥帖了收在衣櫃里。她不是在氣他弄壞了一件衣服,只是在氣他那個人罷了。
氣他的不諒解!
如今,一慧沒有想到,他竟然又叫人做了件一模一樣的禮服。
他的想法她不明白,而她的心思他亦是不了解,兩個世界的人,終究是無法走到一條路上。他始終不知道,她要的是尊重,起碼的尊重,而不是那件衣服!
如果是林非凡,他一定會察覺到她的心思,一定會尊重她,順著她。
一慧知道的!
是的,她就是這麼自我逃避,最心底的那個人始終都無法忘記,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林非凡走了以後,一慧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已經與幸福絕緣了。她的幸福早就跟著林非凡一起死了……
曾經有無數次,她告訴自己要忘了過去,可越是想忘記,那過去就在腦海里越明顯。她忘不了也不過去,所以,她只能一直記著,一記就記到了現在,也許還要記到將來!
喬立軒不是也說對她很失望麼?
這些心思,周清寒永遠不會懂!
樹葉沙沙的響著,葉子再也承受不了,一片片地往下落。恰巧有葉子落在她的腳邊,一慧略略低頭,正好可以瞧見那葉子。借著燈光可以看得清楚,那葉子還是綠油油的。南方的秋天就是這樣,樹葉還未變黃,終究禁不住涼風無情地吹打,不得不飄落下來。不是不可惜,只是葉子早已由不得自己——它不過是隨風飄零的命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