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慧想了想，才開始說。
「我和林非凡是在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準確地說，是我先喜歡他，而後去追求他的。」
她將如何表白的事情也一五一十說與喬立軒听，她微笑，他也笑。
「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很多女生都說我運氣好，是啊，我確實運氣好，因為我心里能感覺到，他是喜歡我的，很喜歡很喜歡……懶
「他很優秀，是眾所周知的才子，卻從來不會嫌棄我胸無點墨，也不會厭煩我老纏著他，他會包容我所有的缺點，因為他說過，因為愛，所以在他的眼里，縱使我不夠完美，但之于他卻是最好的。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我真的覺得很幸福，不過或許是太幸福了，所以那樣的日子注定不會長久。
「五年前的那天，我們因為一點小事吵了架，隨後我氣不過，就一個人跑了，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來追我，然後向我妥協，每一次，我們吵架都是這樣結束的。可是那次不一樣，我竟然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面，非凡追過來的時候，我幾乎要沉到水底去了，他什麼都沒有多想，立刻跳下來救我，可是他忘記了他自己也是不會游泳的。他將我托上岸的時候，我以為我們都安全了，可我回過頭才知道，他還在水里，我想去拉他，可卻拉不住，只看見他的臉，他在對我笑，他居然是笑的……蟲
「後來路過的人將他救上來，雖然立刻去醫院搶救，可還是……」
一慧微微仰頭，不想讓自己的眼淚劃出來。
「因為他很愛你，所以看到你沒事，他很開心！」就算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可他依舊是開心的，喬立軒知道。
「可有時我很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或許非凡就不會離開我了！」
「你不要怪自己，畢竟這種事情是誰也沒有預想到的！」
「是，這幾年我一直將他藏在心底，不想去觸踫那一段往事，總想著，只要自己不去想，非凡就好像永遠還活著一樣，這樣想著想著，自己就會被自己給麻痹了，也就不那麼難過了，只是今天……」
「我帶你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喬立軒心里不無愧疚。想起第一次她見到自己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一雙淚眼，用驚愕的眼光看著他，問他是不是林非凡。只是很遺憾，他不是。「我和他，真的長得很像嗎？」他看得出來，一慧看他的眼神里，每每感覺，總是在瞧著另外一個人，而不是他。
一慧點頭，「很像，如果不細看，根本沒有什麼分別。」
「那我們的區別在哪里？」
「非凡是個陽光的人，總是很幽默，而你，是個儒雅的君子！」
君子？
她的話，也真是一語中的。
喬立軒淺笑，「有時候我很羨慕他！他是一個幸運的人，有你這麼愛著，已經值得了！」
一慧搖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正想說些什麼，喬立軒的手機卻響了。
「對不起！」
看著他起身去接電話，一慧心里莫名地輕松了些。心頭原本挑著的一副重擔一下子輕了很多，那些過往從自己的口中一一被敘述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讓她很欣慰的是，至少還有一個人，願意傾听她的故事，這就足夠了！
喬立軒掛了線，電話是父親打來的，說叫他去看看母親，他應承了。
待他回到餐桌，一慧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看樣子是平靜了下來。
他舉起杯子，笑道，「我們干一杯吧，那些難忘的過往我們就通通收藏在心里，讓它成為人生的一個印記。至于未來，還等著我們去一步步走好！」
一慧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于是只能舉起自己的那杯飲料。
玻璃杯踫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玉箸敲打著青花瓷吟奏的曲子，一個重音，將情緒拉到了另一個界點。
一慧想著，此刻的非凡在天堂里，應該也是笑著的吧，他說過，最喜歡看到她笑的樣子了，所以，她一定要笑著，好讓他安心。就算很難很難，她也要盡力做到。
「我們算是朋友了嗎？」一慧問他。
喬立軒卻皺眉，反問她，「我以為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一慧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是多余的了，是啊，能這樣听自己傾訴的人，不是朋友，又是什麼呢？
「為了有你這個朋友，我敬你一杯！」
「榮幸之至！」
一慧終于提起了筷子，就在那一瞬間，她覺得桌上的菜變得如此誘人，她再也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喬立軒看著她沒有形象的吃相，確實無法相信她也有這樣的一面，可是這個樣子卻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打心眼里喜歡。
林非凡愛著的，應該是這樣的她吧！
多愁善感，並不適合出現在她的身上！
吃罷飯，時間已經很晚了，一慧知道自己遲到了，索性也就不急了，等到喬立軒將她送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半鐘。
喬立軒似乎也還有事，送她到了大廈樓下就走了。
待一慧回到舞蹈室，高卓立馬就來找她了，他皺著眉，一副擔心的樣子，與他平日里的性子顯得格格不入。
「他是誰？」高卓問。
「一個朋友！」一慧實話實說。
高卓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她走之後，他總怕她出什麼事情，現在看到她回來，臉上還帶著笑意，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她的世界里，他也只是她的一個朋友罷了。
這一個身份，永遠也改變不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一慧問道。
高卓搖搖頭，「我沒事！」
一慧恍然，「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樣嚇唬我，怎麼，是不是真的要我找領導懲治懲治你才會甘心啊？」一慧兀自想著上次的事情。
然而高卓也不玩笑了，只扯出一個笑來，隨後就走了。
看著他那副樣子，卻不像是假的，一慧心里疑惑，不知道高卓究竟是為著什麼事情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