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喬立軒家,一慧便忙開了。
喬立軒換了一身居家衣服,也進了廚房,看著一慧忙上忙下,心里也隱隱地想要做些什麼。
「我能做些什麼嗎?」他問。
一慧正在洗菜,忙搖頭,「不用了,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叫做‘君子遠庖廚’?」以前一皓就老說這句,說著說著,她也就記住了。懶
是嗎?
喬立軒沒想到她也能隨口套上一句古文來,不由笑了。
他沒有再打擾她,只是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忙。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雖然有時會迷迷糊糊地忘記一兩樣東西,但可以看得出來,她是會下廚的人。喬立軒突然就想起了小的時候,他也經常守在廚房外面看著媽媽做菜,因為餓,而媽媽做的菜又香又好吃,還沒有出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嘗一口了,那種期待,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只是媽媽和爸爸離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可如今,他竟然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忙碌地為他做著菜。
原來,這就是他所期待的——幸福。
沒過多久,幾個菜就已經上了桌。
一慧手里拿著筷子,開始介紹起來。
「這個是宮爆雞丁,那個是酸菜魚,還有魚香茄子,回鍋肉,我怕你等得太久,就只做了這四道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一慧看著坐在對面的喬立軒,心里莫名地緊張。蟲
喬立軒執起筷子,筷子頂端有鏤空的藤蔓雕花,雕花上還嵌著一顆紅寶石,如今隨著他的動作,寶石也熠熠地閃著紅光。一慧手里的筷子也和他的一模一樣,這是幾年前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送給他的禮物,他一直都擱著,從沒有機會用過。喬立軒夾了一塊雞丁,放在嘴里嚼了嚼,他覺得欣喜,她的廚藝真的不錯,可以和館子里的媲美了。
「怎麼樣?」雖然吃過她做的菜的人都交口稱贊,可是一慧還是怕喬立軒會不喜歡。
喬立軒揚起唇角,「我是不是該叫你王大廚比較合適?」
一慧微愣,隨後就反應過來了,原來,他是在夸她。她放了心,好似卸下了挑著的一副重擔。
「那我就勉強接受了!」她挑眉。
一頓飯下來,一慧並沒有吃多少,而喬立軒吃了很多,做的菜幾乎都沒剩下,他說,他不喜歡浪費。雖是這樣,一慧的心底還是覺著高興,那是久違了許久的高興。
吃罷飯,已經很晚了。
一慧沒有帶電話,她知道一玲一定該擔心了,于是要走。
喬立軒說要送送她。
夜風很涼,吹亂了她的頭發,發絲貼在臉上,一慧忍不住伸手去順開,然而,另一只手比她更快,他的手替她順開額前的亂發,一慧看著他的眼,只覺得自己快要沉溺在那樣的溫柔里。
風聲很輕,如同低聲的傾訴細語。
她轉頭,不再看他。
「你不要送了,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說完,她大步而去,不敢再留。
她走得很急,沒有回頭看他。
喬立軒只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知道,她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只是,她在逃避。
一慧直奔回姐姐家,一玲已經急了,剛見她回來,就忍不住責備了。
「你跑哪兒瘋去了,我以為你回家去了,結果打電話給周清寒,他說不知道……」
「你打電話給周清寒了?」一慧打斷她。
一玲點點頭,「誰叫你不帶手機,我當然以為你回家了啊!」一玲理所當然。
一慧覺得頭疼。
這麼說來,周清寒已經知道她住在姐姐這里了。
「你到底哪兒去了?」一玲又問。
「我……我只是公園里轉了一圈而已!」她答。
「真的?」
一慧點頭。
一玲終于不再深究,只道,「我剛做好了飯,快去吃一點!」
一慧搖頭,「不必了,我已經吃過了!我有些困,想去睡一覺!」
這個樣子的一慧,一玲怎麼樣都覺得奇怪。
回到房間以後,一慧的一顆心還是忐忑不安,腦海里,又冒出了剛才的畫面,他替她順額前的頭發,他的眼神……這一切都讓人覺得不真實……今天的喬立軒很奇怪,那種奇怪,她似乎懂,似乎又不懂。只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想這個事情,最應該想的,是怎麼應付周清寒。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姐姐這里,那麼他一定會來找她。
她從來不知道,周清寒會如此恨她。
「你放心,我不會離婚的,就算是折磨至死,我也要你陪著我一起!」
「你放心,我不會離婚的,就算是折磨至死,我也要你陪著我一起!」
……
這話跟魔咒一樣,她覺得心寒。
門被打開,繞是那樣輕的聲音,也將一慧嚇了一大跳。
一玲手里端著一杯牛女乃,見她這個樣子,更是覺得一慧今天不對勁。
「你怎麼了?」一玲疾步過來。
「沒……沒有,我正在想事情而已!」一慧心虛地答著。
「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這個姐姐說麼?」一玲已經不耐煩了。
一慧真的不願意多說,若是讓姐姐知道這些,依著她的性子,定是要去找周清寒破口大罵了。
「姐,不要逼我好嗎?」她已經無助了。
一玲見她的樣子,知道她是不想說。
也罷,一玲不再勉強,只將手里的牛女乃遞給她,「快點喝了,等一下就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天塌下來姐姐幫你扛著!」
牛女乃還是熱的,一慧捧在手心里,暖暖的。
「謝謝你,姐姐!」除了謝謝,她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對姐姐說的詞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