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說話,氣氛凝滯得跟粘膠一樣。一慧的視線總是往一玲那邊望去,而曼妮呢,則一直看著她們兩姐妹。
只不過是瞬間,一慧又覺得不舒服了,她強力忍住那股不適的感覺,裝著很平常的起身,只是下一步,就再也忍不住了。趴著洗簌台,一慧再次吐得死去活來,這次更難受了,而且她還能感覺到月復部一陣疼痛,像是有針扎著一樣難受,她的額頭都冒了虛汗。懶
「寶寶,你不要調皮好不好?」一慧小心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柔聲說道。「媽媽真的很難受,你不要鬧了,媽媽求你了!」
或許是心理作用,一慧真的覺得稍稍舒服了些。
突然,洗開了。
一慧這才想起,她沒有鎖門。
一玲疾步過來,看著一慧的臉色已經變了,不再是生氣的表情,更多的,是擔心。
「你怎麼了?」
一慧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來,我們去醫院!」一玲看不下去,她這還叫沒事?
「不必去了,姐!」一慧道,「我是懷孕了!」
一玲臉色顯然意外,而後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有一段時間了!」一慧只覺得全身無力。
曼妮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卻一臉嬉笑,「真的嗎?這麼說來,我就要當阿姨了哦?」蟲
一玲只望著一慧,不語。
待一慧好了些,一玲才扶著一慧出來。
一玲難得的沉默,一慧卻擔心這會子姐姐恐怕更生氣了,本來去醫院照顧清寒的事情就已經讓她不滿了,這下又知道她懷孕了……
「姐……」
「你想要這個孩子是不是?」一玲問。
「當然!」她是媽媽,怎麼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這麼殘忍的事情,她做不來。
一玲又問︰「周清寒知道嗎?」
一慧搖頭,「我沒告訴他。」
「你想過嗎?如果他知道了,還會跟你離婚嗎?」
一慧想過,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所以她只好什麼都不說。「在我們離婚之前,我不會告訴他有孩子的存在!」一慧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
一玲終于不再多問,像是終于同意了一慧的意見。
曼妮去熱了一杯牛女乃過來給一慧,仍舊一臉興奮,「孕婦喝牛女乃最好了!」
一慧其實不太喜歡牛女乃,但听曼妮這麼一說,還是接了過來,牛女乃應該對肚子里的寶寶有好處吧!
「以後要更加小心的照顧自己,知道嗎?還有,天氣冷,沒有什麼事情最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免得著涼!我在書上看過,剛懷孕的幾個月是很危險的,去工作的時候切記不要做什麼重活,听到沒有?」一玲也忍不住講了一大推。
一慧喝著牛女乃,一直點頭。
一玲不放心,勸一慧去跟她住,但一慧不想去打擾她很劉 昱,所以委婉的拒絕了。一慧決定留下來,把曼妮給樂壞了,她已經在籌謀如何布置嬰兒房了,看起來比她還要興奮。一玲沒有法子,也只得作罷。
半夜,一慧躺在床上,依舊睜著眼楮,看著漆黑的房間,睡不著覺。一玲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她許多,曼妮就差要像丫環一樣伺候她了,她們都對自己極好,一慧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幾乎一夜沒有睡著,天還很早,一慧就起床了,按照她的性子,這個時候該是最懶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了。一慧穿好了衣服,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曼妮昨晚查了許久的電腦,從孕婦的吃穿用行該怎麼做,到該有那些必要的日常鍛煉,她幾乎都查遍了。而一慧記得其中有一條就是,孕婦要適當的走動。
雖然冷,但早晨的空氣極好,晨曦慢慢從天邊升起,將所有事物都染成了金色,一切仿若在燦爛的霞光中得以重生,不再有黑夜的陰霾,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一慧站在一角,依舊眺望著人工湖對面的亭台樓閣,曼妮說,那些閣樓都是供居民休息賞玩的,但曼妮也懶,只是搬家過來的時候去看過一次,後來便再也沒去過。對于眼前的人工湖,一慧依舊心有余悸,所以,她還是不敢邁步過去。
美好的東西,都是那般遙不可及嗎?
一慧不相信。
一步一步,她慢慢往湖邊靠過去,湖面在沐浴在晨光里,倒影出波光粼粼的光芒,一慧還是害怕,又退後了幾步。沿著湖邊,一慧小心翼翼走著,她很想去湖對面的樓閣看一看。
就那麼走著,一慧終于離得近了,然後,一座古典的樓閣完整的展現在了她的面前。一眼望去,最顯眼的就是大門前掛的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雖然龍飛鳳舞,但一慧還認得,是「碧海潮生」。大門是敞開的,一慧好奇的往里走去,卻是一個天井,兩旁種了梅花,這個時節剛好展露花苞。看到這景色,一慧頓覺心情舒暢。再往里走,是一個空曠的廳堂,廳堂上擺放了石桌石凳供人休憩,廳堂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副墨寶,右邊是「眾生皆苦」,左邊則是「放下自在」。這是最常听到了兩句佛語,竟然出現在了這里。該放下的,自然就應該放下,若一味執著,不過惹得滿心愁苦,傷人傷己。
一慧頓覺心境開闊了些。她終是鼓起勇氣走到了這里。
對于過往的陰影,她終究是克服了。
廳堂里的這八個字,恰如她此時的感受,或許,真正有了放下的勇氣,才有資格擁有更美好的東西。
非凡,一慧想告訴他,或許有一天,她不再愛他,但她永遠都會記得他,將他當作最珍貴的回憶藏在心底。至于未來,每當想起的時候,她依舊是笑的,是溫暖的,因為那個人,曾經用生命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