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睜開眼楮,一慧伸了個懶腰,很久都沒有睡一個好覺了,這一睡她不知有多久,但覺得前所未有的安然。視線清明起來,一慧打量著她在的這個房間,不太寬敞,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一切都很普通,但卻有一股愜意的感覺。一慧心里疑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懶
掀開被子,她起了床。
出了房門,一慧才知道這原是用木頭搭建的房子,而且不只這一間。雖然冷,可這早晨的空氣是真的好,不遠處是一大片樹林,而更遠的,則是如黛眉一般的山脈,活像寫意山水里的佳作。一慧不由笑了,雖不知這是哪里,可這里的感覺她真的喜歡。
院子里,一慧見到有兩個小女孩在那兒,都穿著粉紅色的棉衣,像極了冬日的兩朵梅花,兩個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晃動著,一慧看得出神。突然,其中一個小女孩子摔在了地上,一慧還未來得及多想,身子已經大步跑了過去。
「摔到哪里沒有?」一慧奔過去抱她起來。
那小女孩的手都是泥巴,摔了卻也不哭,只是看到了一慧這個陌生人,顯得有些懼怕。
另外的一個小女孩蹲下了身子,將摔倒的小女孩身上的灰塵拍干淨了。
一慧在兩個小女孩的臉上左右流連,才發現兩個小女孩竟然是長得一模一樣,她有一種眼花的錯覺。蟲
「你們是雙胞胎?」一慧問。
「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沒有摔跤的小女孩立刻說明自己的身份,仿佛很驕傲似的。
「爺爺說你只比我大了三分鐘,我不要做妹妹!」摔倒了的小女孩不樂意了。
「大了三分鐘也是姐姐!」
「我不要當妹妹……」
「你就是妹妹!」
……
一慧又笑了,這場景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和一玲好像也上演過類似的戲碼。那時候的一慧也經常郁悶,自己為什麼不是姐姐而是妹妹,其實當妹妹最不好了,老是被哥哥姐姐欺壓,有好玩的還不能玩。那時候的她,別提多麼怨恨了,就覺得自己應該當姐姐的。後來漸漸長大,人也慢慢懂事,才明白,當妹妹是幸福的,因為有姐姐疼著,有哥哥保護著,多好……
「你們叫什麼名字?」一慧問她們。
「我叫程月薇!」摔倒了的女孩子立刻爬起來介紹自己。
「我叫程月昕!」另一個也大聲說道。
「那我叫你們小薇和小昕好不好?」一慧忍不住模模她們的頭發,軟軟的發絲,像洋女圭女圭一樣。
「好!」這下,是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一慧心下滿足,又道︰「你們想玩什麼,阿姨跟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老鷹抓小雞!」
一慧又笑了,她小時候也玩過這個,果然游戲對于小孩子來說,永遠都不會過時,因為小孩子需要的,只是在游戲中獲得的那份純真的快樂,僅此而已。
自然,一慧充當了雞媽媽的角色,而小薇主動請纓要當老鷹,大概是想證明自己是有當姐姐的能力。小昕則緊緊地抓住一慧的衣角,生怕被「老鷹」給抓了去。幾個回合下來,輸贏各半。
一慧整個人已經喘著粗氣了,也絲毫沒有了寒意。
「阿姨你再陪我們玩一會兒嘛?」小薇央求道,她絲毫都沒有累的感覺。
「是啊是啊,阿姨!」小昕也道。
一慧不是不想答應,只是她已經體力透支了。
「薇薇昕昕是不是又在搞破壞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的腿腳不太方便,皮膚黝黑,臉上卻帶著慈愛的笑,那一笑,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我沒有,爺爺!」小薇立刻辯解。
「我也沒有,爺爺!」小昕也跟著說。
一慧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是誰,滿心疑惑。
「姑娘你不要慣著這兩個小鬼,她們呀滑頭得很!」老程笑道,眼神里卻充滿了寵溺。
「沒有,她們很可愛!」一慧道。「對了,您是……」
听了老程的敘述,一慧才知道原來昨晚是喬立軒帶她來這家農家樂的,而老程也就是這家店的主人。他能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孫女兒真是太幸福了,一慧在心里莫名地羨慕。老了的時候,兒孫環繞,承歡膝下,那種天倫之樂是什麼也無法代替的,是最幸福的幸福!
「你男朋友是個好小伙子,姑娘你的眼光真不錯!」老程感嘆道。
男朋友?一慧知道老程是誤會了,正想要解釋,就听到了喬立軒的聲音,「一大早的,這里真是熱鬧!」
「立軒!」
喬立軒走到一慧身邊,「看你這樣,心情該是不錯的!」
「我很喜歡這里!」說著,又低頭看了看那兩個小精靈,她們也正對著一慧笑。
喬立軒安了心。
「你們早上要吃點什麼?」老程問。
「清淡一點就好!」喬立軒道。
「好 !」老程心里已經有了想法。
雖然兩個小女孩極不情願,但為了以防萬一,老程還是將她們帶走了,免得她們犯事兒。
一慧忍不住揮手,向她們說再見。
她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喬立軒察覺得到,他難以想象,當初她打掉孩子的那一刻會是怎樣的一種心痛,萬念俱灰麼?
「你想好今天帶我去哪兒玩了嗎?」一慧轉頭問他,卻正對上他一雙深情的眼。
雲卷雲舒,不過瞬間,而這一刻,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他的愛,她知道,不言而喻。
一慧移開眼,逃離了他的視線。
喬立軒只道︰「只要你願意跟著我走,我一定給你最美的風景!」
這話,一語雙關,一慧再笨也听得出來,只不過,她的心是亂的,也不想多想什麼,只當作不明白。
「我餓了,想去吃動西了!」她轉移了話題,說完,一個人先邁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