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嗯一聲,握住太平公主的手,陷入深思中,轉眸之際看到顏君綾,剛要開口問之時,顏君綾卻是率先作禮︰「尚儀局尚儀顏君綾見過天後,天後萬歲萬萬歲。」
「哦?你就是太平晉升的尚儀大人?」武則天聞著,帶了一絲的好奇,轉眸看著她,疑惑的問。那雙精明的眸子,仿佛要將顏君綾看穿一般。在這後宮,很少見到正四品的女官如此的稚女敕。
顏君綾未開口,太平公主已搶了先︰「母後,你的記性可真差。君綾就是替母後你解決掉麻煩之事的女官。」
武則天經太平公主一提醒,這才想起前陣子的事,眸中略帶贊賞之際,更多的是疑慮,一個從小就進宮的女官,竟然身懷絕技?
思得,起身走至顏君綾的跟前,染了丹蔻的手輕劃過她的肩頭,笑道︰「顏君綾?真是一個好名字,你竟身懷絕技,留在尚儀局豈不是屈才。」
顏君綾聞話,心猛地一驚,天後這話是何意?是在揣測她的野心嗎?還是在揣測公主是否有其他的想法。不行,她一定不能把公主與自己都搭進去了。
驚慌低首,吐字清晰,慢慢地說道︰「君綾能為天後效勞,已經是至高的榮幸,何談屈才之說。君綾並非自恃過高的人,只求為天後排憂解難。並謹記一時是天後的人,一世就是天後的人。」
太平公主聞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她忽視了這一點。倘若顏君綾是冰芷這等愚鈍之人,恐怕她早已匍匐在地。
武則天聞得顏君綾的話,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頷,果然是一個美艷的女子,絲毫不壓于上官婉兒,只是過于稚女敕。量她也不敢耍出什麼花招來,冰涼的手滑過她嬌女敕的臉頰,長長的指甲,仿佛要陷進肉里去一般。
顏君綾大氣都不敢出,昂首仰視著那個高高在上,不敢揣測,也看不穿的天下統治者,天下女人的表率。
太平公主從榻上前下來,踏下玉石階,「母後,這君綾從小就跟在太平的身邊,聰明靈巧不止,更是一個靈魂識大體的女子。倘若母後喜歡,太平可以……」
「行了,呆在你的身邊也成。那些個亂打主意的人,她也能幫忙看著。只是你記得,一只貓養著是好,但是一定不能被她的利爪所傷,否則你就是一個失敗的主人!明白嗎?」武則天的話里有話,不僅是提醒太平公主,更多是給顏君綾。
一個剛及的女子能夠升到正四品的女官高位,絕非表面那番的稚女敕,簡單。
太平公主看了看顏君綾,點點頭,看向武則天道︰「母後的提醒,太平一定謹記于心。現下時辰不早了,太平也不打擾母後休息,等著太平在千秋那天送您驚喜便可。」
武則天嗯一聲,又躺回床榻,讓宮女放下帷帳,一直到耳畔的腳步聲漸遠之後,這才幽幽的開口︰「喚了婉兒進來。」
「是,天後。」
不過一會兒,上官婉兒步至她的跟前,細心的為她捏了捏肩,同時低低的問︰「天後,可是對這個顏君綾有看法?」
「嗯,給朕查清她的底。朕不想後宮再出個妖精,在朕的眼皮底下,誰也別想能翻雲覆雨起來。」武則天微闔雙眼,一面沉聲說著,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是。婉兒立刻下去著手去辦。」上官婉兒眼里閃過精光,不是任何人都能造就她上官婉兒的傳奇,這個顏君綾她非要除去不可。
步出長生殿,顏君綾心事重重地回到尚儀局,這一次她出了風頭,自然也會引得很多人的關注,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更要小心翼翼吧。
疲累的按了按太陽穴走到屏風後,退去錦衫,任了艾草卸去頭釵,折散發髻,披著一頭青絲踏進木桶里,閉上雙眼。
天後那威嚴的模樣,還能時不時的出現在眼前,她想著就心驚肉跳。接下來,她只能像上官婉兒那樣,取得天後的信任,並且走至她的跟前,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