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交畫了,隨意居的人還等在府外。」蒙面女郎小嬋的聲線是在一條水平線上的,滅絕師太年輕時應該就是這發音的吧?
「就來就來,我畫了好幾張了,真的真的!」她殷勤地一再強調,演技渾然天成。
小嬋還站著不動,眼楮只顧盯著她,釋放氣場波。
笑聲戛然而止,杜淮苓外表強壯,內心虛胖,和淳于河一起,弓背、躡貓步、頭頂畫架,飄走~~~~。動作請參照舞台上黃梅戲退場。
「嘻嘻,」杜淮苓臉還是對著小嬋諂媚地笑,「嘻嘻嘻,嘻嘻嘻嘻——。」四只腳走得邪氣凜然,妖氣沖天。好容易月兌離了小嬋的高危輻射區,她舒了口氣,畫框仍舉過頭,就當遮著太陽,防曬好了。快走到姬流景的鬼宅時,她被眼前飄過去的一道身影亮瞎了眸子。
即墨洵?她趕緊地躲樹後頭去,屋內一閃而過襲墨色,與即墨洵進了屋,而即墨他笑得很……,杜淮苓斟酌了幾番,還是覺得用欲求不滿這個詞比較精準。
「即墨大人常與公子商談的,」淳于河湊到耳邊添一句,「即墨大人話好多!」他這是在抱怨大周千萬女性同胞的夢中情人——即墨洵,是個多嘴婆。
而杜淮苓非常人的理解就是,兩個人正打得火熱。「哦~~~~~~,」理解理解,這里面有奸情。杜淮苓神色一正,用手遮著靠近淳于河,「看沒看過活?」
她在腐蝕大周純潔好少年,「活?那是什麼?」淳于河此回答一度讓其師傅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教徒兒們的時候偏偏忘了這一遭!實在有愧師祖。
杜淮苓持懷疑態度上下掃描他一遍,「孩子,看來你還小,綠色無污染。」
「誰說我小?師傅都說我不小了,是能獨當一面的年紀!」淳于河據理力爭,臉都漲紅了。
杜淮苓直接屏蔽這個不是重點的重點,朝那鬼宅遙遙看了下,色迷迷地想,現下要是有台攝像機在手,能拍幾套寫真集回去就好了,絕對勁爆啊!想著還真躍躍欲試要不顧一切往里頭沖了。
「小姐,」面前忽然變出個人,季況低首恭恭敬敬,又一次成功扮演了面癱的角色。
「季,季大人,呵呵,遇到你真巧,呵呵呵。」杜淮苓放開同樣驚世駭俗的造型,即畫架子(上面還夾著那張畫)。
「大人說,您要是覺得無聊就盡管進來一起,不知您可有興趣?」
秋風起兮雲飛揚……,不得不承認,她被此話一雷再雷,天雷滾滾,直雷得里焦外女敕,五髒具碎。「額,呵呵呵,不、不用了,你們忙你們忙,兩個人就夠了,我自己忙,呵呵,失陪。」話還沒落地,她又舉起畫架,化作股青煙,溜也。三、三個人玩的,她、她還沒修煉到那境界,不好意思。
交畫交畫,她和淳于河兩個並府門外候著等畫的小廝,三只一丘之貉交著交著就交到酒家去了,結結實實搓了一頓才算完,當然銀子是剛掙淳于河的,她這個小老板夠體恤下屬吧?
酒足飯飽黃昏後,晚歸家的孩子向來命運比較坎坷,這世界上有一種天經地義的刑罰叫做家法。
大周歷史的洪流浩浩湯湯,泱泱而來,這個一直在岸邊當觀望者的杜淮苓,也不會幸免地一頭栽進漩渦,越陷越深,因為一些人,一份情。
她漫不經心地把日子過著,而日子從人的夜夢里,悄悄走過洛鳳大街。皇城根下,朝廷一有風吹草動,百姓立馬進行實時報道,活靈活現、添油加醋地一傳十十傳百,而人人皆知,而且還版本不一。杜淮苓每回都要在茶館,小攤前潛伏老一陣,就像是京味兒濃厚的相聲似的,頂有趣啊!但是最近,街上的人似乎開始相顧無言,只有門板臉了。
而她心里也有些添堵,窩在樓上的里間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畫畫。隨意居的地段算是偏僻的了,外面的街道不似主干道上來得寬敞闊氣,大道上隱隱傳來人潮洶涌的嘈雜聲,發生什麼事了?她把畫筆一丟,跑下樓。
手機小說閱讀網請訪問,隨時隨地看小說!公車、地鐵、睡覺前、下班後想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