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若顏美國的家中。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人,還是那個人,只是,有什麼在悄悄改變?
屋子里亮著燈,若顏站在燈下,看著陸子溪。
她的眼神不再呆滯,她的臉依然有些蒼白,卻已不如原來那般憔悴,她的整個人又已煥發出了生命的光采。懶
陸子溪驚喜的看著若顏的變化。
自從那天和若顏的一番長談之後,許多糾結了多年的愛恨似乎都已經可以放下了。
若顏看著他的眼神漸漸從冰寒變得溫暖,他知道,她已經原諒了他。
只是隔了這麼多年,即使曾經有過那麼刻骨銘心的過往,曾經有過那麼親密的關系,陸子溪還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了一層說不清楚的距離。
也許,不僅僅是因為中間隔了長長的歲月和光陰,還因為中間隔了一個人,隔了一個給過他太多愛和溫暖,幸福和開懷的人。
從父親那里知道,靈裳終于還是接受了恆永。陸子溪覺得心情稍稍有了一點安慰。
讓她有一份忙碌的事業,也許會更容易沖淡她的心結吧。
靈裳,你現在怎麼樣了,你是否已經從那份痛苦中走了出來?陸子溪在心中心猿意馬的想著。
面對著若顏,明明知道不應該,卻是如此的抑制不住思想的野馬。
他穩定下心神,努力收回四處飛揚的心事。蟲
即使心中有再多不舍,陸子溪狠狠的告誡著自己,既然當初已經在新婚之夜選擇了離開,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對于靈裳,注定是已經背負了,終會有一個人代替他,對她呵護關懷。
而若顏,她大病初愈,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人生創痛。
新婚之夜,他舍下靈裳,義無反顧的奔向若顏,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在以後的人生里,讓她生活得幸福快樂,以彌補當年自己犯下的錯。
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麼權利再對靈裳牽腸掛肚,不過是徒增悵惘罷了。
這輩子,他是注定要虧負要欠債,要不得安寧吧。
既然已經選擇了若顏,就該全心全意的對她,以後窮此一生,他會好好補償。
想到這,陸子溪的心漸漸回復了平靜。
他走上前,拉住若顏的手,柔聲說︰「若顏,在這里有太多慘痛的回憶,你可願意隨我一起回中國?」
「回中國?」當年曾經心心念念的等著他來法國接她回中國,在八年後的今天,終于要成真了嗎?
「是的,回中國。」陸子溪撫模著若顏的發絲,熱切的說道︰「我們回w市,那里有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們已經浪費了太長的時間。」
若顏抬眼看著陸子溪,幽幽的說︰「我早已不是當年法國林蔭大道上的青春少女,當日的種種早已被歲月的刀雕刻得失去原有的味道。這八年,我們各自走在不同的人生軌跡上,兩條平行的線還能再相交嗎?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還能再尋回昨日的時光嗎?」
「能的,我們一定能的,只要你願意,只要我們心中還有愛,就一定能的。」陸子溪激動的說,這句話他是在對若顏說,更是在對自己鼓氣。
「這些年來,你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以後,到了中國,你什麼都不用做。我記得,當年的你,愛古詩古詞,還能畫得一手好畫,你大可以把這些愛好都撿起來,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吟詩作畫,賞花觀月,我們一定可以重新找回當年的幸福。」陸子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帶著喘息和激動。
若顏听著這個男人在他面前勾勒出的美好生活,久久沒有出聲。
陸子溪抬起頭來,他看到若顏的臉上煥發著奇異的光彩,一對朦朦朧朧的眸子閃耀著夢幻般的光芒。
他知道,若顏,已經答應他了。
第二天,陸子溪把羅成約到了若顏家中。
只是隔了不長的時間,羅成再看到若顏,讓他驚嘆若顏竟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就是愛情的功效吧,他祝福她,卻忍不住心中感到幾分酸澀。
眼看著,把自己最愛的女人親手送進別人的懷抱,這樣的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吧。
陸子溪對羅成說︰「我和若顏商量好了,我們準備一起回中國。我和若顏準備在美國結婚,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若顏在美國的朋友不多,就委托你幫我們張羅一下。」
羅成一怔︰「在美國舉行婚禮?那回中國,還辦嗎?」
陸子溪沒有說話,倒是若顏說道︰「婚禮只是形式罷了,我和子溪商量好了,就在美國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不必再這麼麻煩,在兩地操持了。」
羅成看著陸子溪,他心中了然,陸子溪怎麼會願意再回w市舉行婚禮,他是怕給他的那位剛離異的妻子留下難堪吧。
看來,陸子溪對那個女子並不見得如此容易忘情。
既然若顏已經如此說了,羅成也沒有立場再堅持什麼。
想到這,他爽快的應道︰「好的,沒問題,一切就交給我吧。」
三天後,若顏和陸子溪在美國舉行了婚禮。來的客人並不多,但都是這麼多年來,對若顏照顧有加的好朋友。
婚禮簡單卻也不失隆重,婚禮上,陸子溪挽著身邊的新娘,心中不無滄桑之感。
他本不是個濫情的人,卻因為命運弄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踏上婚姻的紅地毯。
經歷了太多的聚散離合,但願,這一次,他和若顏走過的會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