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節省體力,我們幾人做在地上,頭有點暈,知道自己缺氧了,看看他們三個人此時也無精打采。
我的手無意踫到其中跪著的一具水銀尸體上,非常冰涼。
我招呼一聲胖子︰「一起搬開這兩具尸體看看。」
胖子沒說話直接起身過來,尸體太沉了,跟石頭一般僵硬,我和胖子抬左邊的,羅老板和王國維過來幫忙抬另一具。
費了很大力氣抬開後,我敲打下面的石板‘咚咚咚’依然發出很悶的聲音,听到聲音傳來我幾乎有點絕望。
羅老板看到我的表情雙手合十嘴里念著︰「求求菩薩保佑我度過此劫,南無阿彌陀佛啊南無阿彌陀佛啊,如果能度過此關我羅爺一定殺雞宰羊孝敬您老。」
胖子︰「你現在才想到求菩薩,臨時抱佛腳有用嗎?」
羅老板不搭理胖子,嘴里念個不完,听我的心情煩躁,這個時候求菩薩來也沒用,再說求菩薩得心誠,不能像胖子說的臨時抱佛腳,還殺雞宰羊?佛家本來就是宣揚不能殺生,普度眾生。
看來此時還是要靠自己想辦法了,我對羅老板說︰「別嚎了,就算菩薩顯靈了也得靠我們想辦法,她只能給我們指點提示。」
羅老板看著我不明白意思,我問他︰「羅老板這倒斗你比我有經驗,據你來看,這間石室是做什麼用途的,總不會那些工匠自己閑著無聊開鑿一個石室休息打牌吧。」
羅老板听完放下手,兩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說︰「這個應該不是耳室,漢代的耳室為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里面會放置大量明器做倉庫用的。」
我嗯了一聲听祖父說過︰「羅老板,你確定當年考古隊來進來考古沒有帶出任何一件文物?」
羅老板︰「對,我調查了很久,確實沒有,而且考古隊一出了事就被上級下令永遠不許此地考古。」
我︰「那這里面只有兩尊水銀尸體和一面青銅鏡,在2000多年前它就保持這個樣子對吧。」
羅老板點頭。
我︰「現在我們先要搞清楚這間石室為什麼要費人力物力開鑿。」
胖子︰「會不會是那只老粽子在這里面喝茶待客用的?」
我︰「胖子你以為開店吶,是不是還得再擺上幾個玻璃櫃台,絕對不會是這樣,你們再仔細想想,一個諸侯身份的人在石室里只放兩具尸體和一面銅鏡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舉起狼牙手電筒照照我們搬開的兩具水銀尸,心想他們手里還舉著燭台,燭台用來照明,旁邊有掛一面銅鏡,南越武帝到底想干嘛?
我回想小時候听祖父說起過的一些陵墓結構,有很多陵墓里都會暗藏一條或者兩條小暗道,有的是作為墓主人升天用的,有的是當時工匠留給自己的一條活路,工匠們在給諸侯或者帝王修陵時就明白自己已經被選定了陪葬,所以在修陵時會暗挖隧道,為的就是墓門關閉自己可以從暗道里逃出來。
這個是很規整的石室,所以不是工匠們自己私自開鑿,這點可以排除,那第二,墓室講究密封,但這個密封不是說絕對的完全不透風,風水風水要有風有水,不過這里說的風不是指外面的風,而是墓室里面本身的風,也就是墓風,呈一種靜止狀態,到最後它會和尸氣融合在一塊,為什麼說有的人倒斗挖洞,當挖通到了地宮後要趕緊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光因為尸氣,還要擔心墓風會被吸進鼻子里。
這個石室也一樣,把石門一關就完全密不透風那會壞了風水,因為就整個墓室而言它里面的風氣是可以互相串通的,肯定了這一點我相信這間石室定然會有出路,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
現在又回到那個問題上,這間石室的用途,石室就分兩種,一來放置陪葬物,二來放置馬牛羊或者人的殉葬物,而奇怪的是這間石室看來兩樣都不是,那再推進一點,以前南越武帝王宮也有這樣類似的一間小房子,因為陵墓基本上是按照墓主人生前居住樣式而修建的,想到這我問大家,如果說在王宮的一個房間里面,就只有兩個宮女或者奴隸或者只有兩尊燭台,牆上還掛了一面青銅鏡,其他則什麼也沒有,這個房間會是做什麼用的?
胖子,羅老板和王國維看著我沒明白意思。
我︰「那好,我再說明白一點,如果你們是南越武帝的話,你們會把這個房間當做什麼用途?」
胖子︰「晴一,你說的這個跟我們出去有關聯嗎?」
我︰「有,但首先是我得知道這個石室的用途。」
羅老板和王國維也不說話,低頭想著。
石室氧氣變得更加稀薄,如果再沒有找到機關或者出去的話,那我們就真悶死在這里了。
我捂住胸口,感覺體內氧氣正在一點一點減少,說話上氣有點不接下氣。
過了一會兒,羅老板抬起頭說道︰「會不會是地宮偏室?」
「地宮偏室?」我想了想︰「對,就是這個,好,我們先肯定南越武帝是把這個房間當做偏室用的,確定是用來偏室,那它一定會有兩扇門,一進一出。」
胖子︰「晴一你等等,這個什麼叫偏室啊,你們說的我怎麼听不懂。」
我︰「胖子,這偏室又叫正衣間,就是早上起來洗漱完後要走到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穿戴衣服,所以才叫正衣間,它必須要有兩扇門,早朝的時候出,退朝的時候回。」
胖子︰「真麻煩,穿個衣服至于麼?」
我︰「這還不算什麼,我听我祖父說過,以前的諸侯他們中午吃個飯都還需要500多道菜呢?」
羅老板喘了兩口粗氣聲音嘶啞︰「小南啊,我們不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著機關嘛,把話兜了一個大圈子還不是一樣在里面活活悶死。」
我︰「不管最後能不能找著機關出口,我們都要竭盡全力。」
胖子听到羅老板說死這個字特別反感︰「我說你你都七老八十了怎麼還這麼想不開,誰說會死在這里了,要死你死,胖爺我可不跟你葬一塊。」
我︰「胖子你現在還是先想想這個機關吧。」
胖子︰「你能肯定這里面一定有機關?那萬一沒有怎麼辦?這石室我們都翻遍了啊?」
我︰「你們就快想吧。」
胖子︰「如果是我的話,那我就把機關設置在燭台或者石門旁邊。」
我︰「為什麼?」
胖子︰「這還用問,方便啊。」
羅老板想了下︰「肥仔說的有道理,不過想那南越武帝也非常人,他定然不會把機關設置的這麼簡單。」
我拍下腦袋真是糊涂了,石室里還有一面大青銅鏡我們還沒有檢查,怎麼四個人都這麼糊涂,我趕緊指指那面青銅鏡︰「這這。」
胖子︰「晴一你不是說青銅鏡不帶走嗎?怎麼突然一下舍不得了?現在想帶也帶不出去啊?」
我︰「胖子你怎麼腦子里就只有明器,這面青銅鏡就是一扇門啊。」
羅老板听言立馬湊過去,用手敲敲鏡子,‘當當’發出幾聲很清脆的聲音,王國維把臉湊在鏡子邊緣看,很石壁貼的很緊,胖子櫓起胳膊衣袖︰「讓胖爺我來,嘿,你們都小心點。」
胖子是怕王國維打壞了他的鏡子,把王國維推開,兩手一邊握住青銅鏡邊緣搖晃幾下,然後對我搖搖頭︰「晴一,我怎麼感覺像是長在里面了,拿不下了啊。」
我招呼王國維我們兩個一起上,我還就不信了,胖子和王國維各在一邊,我拖著鏡子下面,等大家都擺好了姿勢後,我嘴里喊道︰「準備開始了,一,二,三,用力搬。」
但不管我們幾個怎麼用力,鏡子還是紋絲不動,這不符合邏輯啊,我想不明白,看看胖子,王國維在旁邊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我們幾個人在往外用力,但是鏡子後面好像也有一股拉力。
胖子听王國維這麼說,吼叫兩句自己一個人用力把鏡子往外拉,我看他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還是沒有用。
胖子喘兩口粗氣︰「哎呀,這個還真難倒我胖爺了,王國維說的沒錯,好像後面是有一股力也在往後拉。」
這個時候出去要緊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對羅老板說︰「還是借你槍一用,既然搬不開那只有毀了它了。」
胖子︰「別,別啊,這麼件好東西,毀了多可惜。」
我︰「胖子你說是命重要還是東西重要。」
胖子︰「命啊,但也不能毀了銅鏡啊,如…如果真要毀了它,那也是由我胖爺來,這是屬于我的東西,名正言順。」
羅老板把槍遞給胖子,胖子站在鏡前來回擺動姿勢瞄準。
我皺著眉說︰「胖子你丫再不開那我開了。」
胖子︰「行行,就開就開,哎呦,你說一面多好的鏡子就這樣給毀了,唉…那啥也不說了。」
‘砰’的一聲,那面掛在牆上的青銅鏡裂成幾瓣隨後掉在地上‘ 當’很刺耳。
我揉揉自己耳朵,心想再這樣下去非聾了不可,胖子大聲說︰「你們看。」
掛鏡子的牆壁也開了幾道大裂,在中間位置竟然露出一雙手,黑色的,干癟的很,石壁里面應該也是有一具水銀尸,這雙手緊緊拉著青銅鏡,不過這力氣也太大了,我們三個人都拉不過他一個。
我說︰「什麼玩意,竟然把人當做掛鉤了。」
到嘴邊的話剛說完,石室頭頂正中央一塊石板轟然掉在地上,揚起很多灰塵,胖子嚇傻了,石板掉落的位置離胖子只有5厘米,他抬頭看看上面露出的一個黑洞,再看看我︰「晴一,咱倆出來是沒翻黃歷還是怎麼的,我操。」
我見沒砸著胖子真是萬幸,不過現在找到一條出口總算逃過一劫。
胖子站在原地沒動彈,我走到石板落下的洞口,暗想明明查過了全部都是實心啊,難道我們錯漏了一塊,不會,如果說我錯漏了,那胖子和王國維總不可能也會錯漏,然後舉起狼牙手電筒對著上面照了幾下,漆黑不見頂。
前面不管是不是出路反正出去再說,我跳上去趴住上面洞口邊緣,剛把腦袋伸出去一看,嚇得我驚叫一句︰「媽呀。」然後手一松,整個人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