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一個人做完一個夢後,要麼會完全忘記,要麼記得一些碎片,像這樣帶故事情節而且完整的夢確實很少。夢醒後,洛旖再也睡不著,披了件外衣,就坐到了電腦前,用文字記錄下了這件怪異的事情。
忙完了記錄的事情,洛旖就順便看了一下ED社的網頁,上面有許多網友的留言,大多數無非是一些交流之類的目的,當洛旖在網站郵箱里看到一個叫‘老工人’的網友發來的郵件時,才略微提起了精神。信的開頭寫道︰你好,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們,現在我的思緒有些亂,很激動,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我是有很多話想說的,因為我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一個很大的秘密,壓在了我心里很多年。不知道你們去過火葬場沒有?很抱歉,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有親人朋友去逝,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去火葬場送過別人最後一程嗎?很多人都去過,親人的離去,對于活著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悲傷,很多人到火葬場時都是紅著眼楮,袖上別了青紗,胸前戴著白花。我應該怎麼說呢?當人一踏入那個地方,真的壞透了,我想沒有人會願意去那個地方。我不同,沒有選擇,生活經常讓人沒有選擇。十多年前,我下崗了,沒有其他的本事,也沒有什麼錢像其他人一樣下海,在朋友的介紹下進入了火葬場工作。我不是什麼接待或者賣骨灰盒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去看大門,或者是去賣骨灰盒,可我的工作偏偏是推著死去的人進火爐。第一次推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很安詳的躺在上面,只需要輕輕的一推,關上火爐門,再按動按鈕,里面就會燃起熊熊的烈火,把一個人化為灰燼。當有人在外面看到青煙從煙囪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我把死人推進去幾分鐘後,尸體在火爐里只需要幾十分鐘,就變成了一堆白灰。講句良心話,我真不知道我勺出的那堆灰有多少是死者的,或者里面還夾雜了上一個死者的,或者還有上上一個死者的,有的骨頭沒有完全燒盡,就把它包在了一塊紅布中。當別人捧著自己親屬的骨灰時,應該可以感覺得到骨灰的溫度,只是不同于活人的溫度。對于沒有選擇的人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我以為我會習慣,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次經歷,太可怕的經歷。送來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很講究,听人說這是一個黨員,還是一個很優秀的警察。很多人來送他,送他最後一程,當然那些人都等在錄像廳。這個年頭,好人不多,何況是一個為了救人而犧牲的警察,我對這個躺在我面前的死人很是崇敬。前面一個死者的骨灰出爐時,我特意清掃得干淨一些,我用雙手把這個警察推進了火爐,很慎重的按下了燃燒的按鈕。我以為會像平時一樣,安靜的等待著他的尸體燒成骨灰,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里面。這一切不過是兩三秒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听到了一聲很淒慘的叫聲,那叫聲是從火爐里傳來!當我回頭看時,我感覺那尸體正在掙扎,我的內心突然就跟自己殺了人一樣的激動。跟我同樣激動的還有這個警察的家屬,直接從錄像廳沖了過來,他的兒子哭喊著︰「爸!快救我爸!我爸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