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當與戶對︰【非嫁不可】 無獨有偶 (1)

作者 ︰ 苗細紗

這是一座老私房,我們這種城市四周園林湖水環繞,很多區域被劃分成「村」,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小村子,分布在商業中心的角角落落,家家戶戶獨門獨院,院子里花草匍匐,住慣私房的人自然不喜歡擁擠微渺的公寓,可惜這兩年開始,政府房地產商到處拆遷,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不少私宅的靠幾畝土地發了財。

這座房子兩層樓,巷淺卻幽靜,巷頭一盞舊路燈,院門緊閉,可以想象院子里一定滿園綠意,抬頭看得見樓上的東陽台。站在院子外,我心里有點忐忑緊張但是不猶豫,特意跟大門拉開了距離,我背靠在一堵牆上,耐心等,同時也在構思著準備說的話。

大概半盞茶的工夫,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從馬路上走下來,我看了她一眼,她經過我身邊,往前走了幾步她忽然又折回,到我面前問︰「在等人?」

我點頭,目光跟她對視,她伸手指指吳本邦家的院門,又問︰「不會是等那家的人吧?」

我再點頭,給她一個微笑︰「是啊!」

「等他們家的兒子?」

我疑惑起來,再次點頭︰「是啊,阿姨你都熟?」這一片私房有好幾戶,互相認識熟悉也應該,記得以前住小東門的時候左鄰右舍的都認識,整天竄門子,東家竄到西家,偶爾還能混頓飯。

她眯著眼笑了笑,答,「還行……我是他媽。」

我的笑容有點僵有點繃,真沒打算一開始就認識人家長的,這算什麼事?突然至此討好讓我還是相當擅長的,笑,一定要笑的燦爛,「阿姨,你好,我叫周庭,庭院的庭,是他大學的校友。」

她同樣笑容滿面的看著我︰「大學校友啊,庭好,庭好,咦,怎麼光站這里等了,來,家里坐嘛!」老實說我很想,但必須推諉,「不用,真的不用啦,我就有點話一會等他回來,想跟他說說就行。」

「來撒!」她熱情的拉住我手臂,熱情的讓我受寵若驚,「都已經到門口了,哪有不進屋坐的道理,說出去咱們成什麼家長了,我們兒子,太難得有朋友過來……」

「阿姨啊,真的不用啦,要不然下次,下次吧!」

「你這孩子,快進來,不然我要生氣了。」

我成功被她拉進了院子,果然滿園恣意盎然的綠啊,真美,老私房就這點大好,院子里還能種樹,想想十多年前我家也樓上樓下的住,大院子里種著許多花。沿著院子石子路跟他媽走進屋內,她喚︰「老吳啊,來客人啦。」

屋子裝修很傳統,很中式,一位面容板正的中年人從內屋走出來,看起來比吳母年紀大許多,我規規矩矩的叫了聲︰「伯伯好。」不用想他就是吳本邦的父親了,腦子里頓時有種特別的敬重感油然而生,這種敬重感也可以稱之為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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